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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支线无人之境3(1 / 2)

苍越孤鸣最终许女暴君自裁,茹琳赦免,但任谁也没想到就在冽风涛放出茹琳,却自顾自转身而走,并不为身后茹琳声声呼唤追随所动之时,竟从地牢不知何处的黑暗角落之中,猛然冲出一个矮小凌厉的身影,一刀便从后心将茹琳捅了一个对穿!

跟随冽风涛一并前来的岁无偿立即制服了凶手,呈报主君。

“伊仁台?!”接到消息的随云远第一时间赶到,但即使见到本人,仍然难以置信,“你是怎么能进入王宫监牢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岁无偿解释道,“你以王上名义分赠西苗的赏赐,还有平时供给的昂贵药剂都被这小子藏起来换了钱,贿赂了王宫守卫。”

“伊仁台,那是救你命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救武魁的命!”小小个子的伊仁台在岁无偿的压制之下,奋力挣扎,紧紧握着沾血的长刀,“武魁是被这个女人毒死的!她是杀人凶手!我要替武魁报仇!”

“你这是公然违抗王命。擦哈雷的投效是为了你这样的孩子不必再流血牺牲,你……”

但随云远的话没有说完,就再次被伊仁台尖利到破音的高声尖叫所截断。这个瘦小羸弱,身患夙疾的孩子几乎为复仇的痛苦之火所支配,熊熊燃烧着加速耗尽的生命。他充满仇恨的眼睛利剑射向高座之上的苍越孤鸣,毫无掩饰自己的恶意和怨憎。

“要放走杀死武魁的凶手,那就不是伊仁台的王!”

岁无偿紧皱眉心出言呵斥,“你太放肆了!这等叛逆言论也敢出口。”

一片混乱之中,苍越孤鸣走下高台,来到伊仁台的面前,面容镇定,“擦哈雷有功,看在他的份上,孤王不杀你。并会为擦哈雷风光大葬。”

“谁要大葬!我既然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将武魁还来,将武魁还给我啊啊啊啊啊啊!”

岁无偿方才领命将陷入癫狂的伊仁台押下去,忘今焉恰送来了万里边城击溃魔军妖魔海的捷报,同时传来的,还有冽风涛怀抱茹琳遗体离开苗疆的消息。

“还是离开孤王了吗?”苍越孤鸣神色疲惫地靠后王座,但片刻之间他便晃过神来,在随云远担忧问询的无声目光下轻微摇头示意无事,转而投入铁军卫犒赏与下一步的进军方案,但直到忘今焉正式提出全套墨风政策作为苗疆新政,随云远也未置一词,她兀自沉默地望了一眼王廷之外,在苍越孤鸣和忘今焉地君臣对答之间,仿佛已经是完全的局外之人。

“云远,你留步。”

待忘今焉汇报事毕,随云远正待与忘今焉一同告退,苍越孤鸣忽然出言叫住她。忘今焉似有所感地瞥过一眼,但随云远当作无知,并不想多言一字,虽则听从留步,却也只是垂下视线,目光摩挲在丹陛之下的粗犷金纹。

一时无言。

“你是觉得,孤王徇私,还是太过无情?”苍越孤鸣一边走下丹陛一边问道。

雍容华贵的王袍一角映入随云远的眼帘,她顺着璀璨如星光点点的奢贵料子向上望去,方才发觉两人距离太近,几乎要为那双紧盯不放的狼眼所锁定捕捉一般,恍惚之间竟有些近于撼天阙对视时的威压之感,不免稍后退开距离。对方想也未想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制止,随云远未改冷淡地落一眼受制之处,复又抬眼望进始作俑者的眸底,后者惊觉失礼地迅速收手,尴尬悻悻之余已全然消弭了压逼气氛。

“抱歉,我……孤王……”

“我想去看下伊仁台。”

随云远语调平常,苍越孤鸣却暗暗不觉攥紧了双拳。又是这样使人无所着力的一味闪避。

“回答孤王的问题。云远,回答我。你对孤王的作为感到失望吗?”

随云远诧异地愣了一下,惊异于这其中不知名的犹疑不定,使她似乎又霎那看到当初对前路茫然的小王储,暂时抹去了心里越发砌高的防备之念。

“徇私还是无情,端要看在谁来看。在冽风涛是徇私,但在伊仁台则是无情。本就并无定论。”

“孤王问的是你。”

步步进逼,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伊仁台是我的病患,擦哈雷与我相熟。我的判断当然会有所偏向,但这并不重要。其实你非常明白其中利害,只是不愿意放弃冽风涛。而我既然知晓这一点,又何必苛责你。”随云远叹道,“对于王而言,谁值得偏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要偏向谁。只不过,就算是王,也做不到人人满意。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人总有亲疏远近之别,就如我,明知茹琳赦免,伊仁台绝不可能罢休,但是也没有为他争取一句。我又有何资格谈论对别人的失望呢?”

就如同苍越孤鸣优先了冽风涛的恳求,随云远也因顾念他的感受而无视了伊仁台的恨意。

“但你终究还是心有不平。”苍越孤鸣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却仍旧断言道。

“我只是心有不宁。”随云远稍作片刻犹豫,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我当年叛出家族,流离江湖之时,多亏刀叔收留照顾才不至于饿死街头。”她说到此处似是想起从前的荒唐之事,神色间柔软下来,变得无奈又好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又顶顶娇气,真难为他了。”她忽而正色,抬眼看向苍越孤鸣,“我只是在想,若是刀叔,我只怕会比今日的伊仁台更加癫狂激烈罢。”

苍越孤鸣沉默一瞬,旋即提起了另一件事。

“孤王找到了一本拆破的日记。”

随云远接过这本竞日孤鸣写到八岁的日记,虽然对其少年天才,聪慧过人有所认知,但在这童言童语之余的机敏觉察,仍然令她心惊。日记翻到最后,的确如苍越孤鸣所言,是有拆破的纸根。

“竞日孤鸣九岁那年,是三十年前撼天阙案发之时罢。”随云远交回日记,语气平淡却有笃定,“没有信息,本身就是一种信息。”

“是,那一年正是高祖王上遇刺驾崩。自那一年,他就不再写日记。高祖王上驾崩之后三个月,喜妃,也就是竞日孤鸣的母妃,也因伤心过度而自尽。”

“喜妃之死?”

“是自尽,但不是伤心过度,而是忧惧过度。这个王宫之中,每个人都活在仇恨与嫉妒之中,每个加害者又都是受害人,谁是谁非,谁先开始的,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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