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着母亲。
“以后这府中也在不会有父亲说话的份儿,母亲且顾着自己吧。”
澹台夫人将尹晗的冷淡看在眼里,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晔儿这回在云起城中呆得久了些,依你看,他是听劝了……还是……”
提到尹晔,澹台夫人比提到自己的丈夫还要心虚,可她实在是不得不提,如果不透过尹晗,她实在关于尹晔的一点点想法都无从得知,而如今尹晔是整个尹府唯一的指望……
她故作平静地只是盯着水烟筒上的虚空,一抹余光若有似无地朝尹晗睨了睨,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她见尹晗也是迟疑着不搭话,她心下一慌,脑子里飞快闪过前几日在护国寺立在廊柱下的穆炜娮,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依薇这姑娘是真好,那份对晔儿的心思又极是难能可贵……她的父兄如今是朝廷股肱,贵人事忙易忘也不无可能,她常在太后身边走动,若是能得太后的懿旨,这事儿也就……”
“母亲……”
尹晗忍无可忍地长叹一口气,目光掠过窗牗停留在院中盛放的晚樱上。她想了想自己的婚事,又想来想尹旸的婚事……
事到如今,母亲竟然连尹晔的婚事也要去求吗……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瞧不是你母亲对子女的婚事桩桩件件都要去求,可你别忘了,尹晔是男子,男子主动求亲本就天经地义!”
“母亲说的没错,那您老人家也该拿出尹府主母的气派堂堂正正的去提亲,如今让女儿去求着常依薇自己去讨要赐婚的懿旨,这又是什么作派?当初女儿让梅府的人瞧不起,如今母亲是想让尹晔在常家也抬不起头吗?”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世间的事,“瞧得起”和“瞧不起”又有什么关系?拿捏住自己应得的身份地位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澹台夫人长久地端详着尹晗仿佛倦极了的神色,淡淡再道:
“别的都罢了……那穆家老三……可万万不可让她靠近晔儿了……”
尹晗从澹台夫人房中出来,打灯的小厮已经侯在一旁了,尹晗伸手取过灯盏,拐过游廊朝尹晔的房中走来。
尹晔敞着书斋的房门,向晚地微风往房中去,摇曳的烛光打在尹晔身上,人影映在墙上晃晃荡荡。
“那株望春茶再又易主,梅绍祖少不得又要找你闹了。”
尹晗的目光落在被尹晔搁在架子上的一把西洋扇山,扇面上的金线在这暗淡的烛光中显得分外耀目,扇柄上镶着成串的红宝石,番人的手艺真是绚烂到了极致。
“梅绍祖若是得了这株望春,在你跟前想必能消停些时日,可是现在还不能给他……”
没想到尹晔以为自己是来向他讨要这株茶树的,尹晗心下一酸,她极力地按捺着埋藏已久的她还没死去的自尊……
“今儿依薇是奉了常府老夫人的命令,来打探穆郡主的过去的……常老夫人的意思或许就是……”
此话一出,尹晗在弟弟的脸上看到了同样隐忍神色。
那种试图死命盖住内心深处尘封已久,此刻就要喷薄而出的牵魄动魂的任何曾经随意收放、丢弃、追回、珍爱的所有情感的神色……
但那只是一瞬罢了,尹晔很快就将它们溺毙在弹指间。
“你就不想知道,我在依薇面前都说了什么吗?”
尹晔踏出门槛,朝外间走去,深浓凝重的夜色包裹住他的整副脊背,像是翻涌起来起了涟漪。
“你去告诉父亲,关于道士逻什,他交待得越多,越有可能从那佛堂里出来,否则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