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深邃的走廊曲曲折折,每走几步,就有红色的光点闪烁。
在走廊的深处传来“啾噗——啾噗”的儿童气鞋声,这种鞋一点也不实用,一般是娇惯孩子的家长会买,走起路来会发出响亮的“啾噗——”声。
但对乌丸秀宝来说,这不是一种娇惯,这是为了更好的让研究员知道她在哪里。
随着“啾噗——”声逐渐靠近,走廊的声控灯一寸寸亮起,研究所的白大褂们顿时紧张起来。
乌丸秀宝,是组织科研人员口口相传的鬼故事,传闻多年前,组织不了解乌丸秀宝能力时,曾在对方沟通鬼神时围观“赐福”的过程,导致围观的科研人员全军覆没,全都变成了疯子,相继死去。
因为死去的科研精锐太多,BOSS这才把乌丸秀宝安排成远程围观实验,囚禁在孤立的山庄里,由琴酒负责看管测试上传实验结果。
而今,BOSS的身体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不管这个怪物到底有多危险,他只想获得怪物的长生。
白大褂们紧张倒不是因为害怕,他们已经知道在“赐福”过程里的危险,自然懂得避免发生类似行为,他们的紧张更像是一种刺激,一种见证。
这可是近似神明的生物,比大熊猫都稀有。
他们在向神明开刀,讨要长生的宝药,如果成功,在座的所有人,都会被刻在历史的记录里,名垂青史,近在咫尺。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金发黑皮的波本,他见到一群翘首以待又突然失望的研究员们,似笑非笑。
“啾噗——啾噗——”一颗白色的脑袋从波本腿弯处漏出来,面无表情的小女孩抱住波本的腿,两颗似无机质的玻璃的湛蓝眼睛透着莫名的神性。
他们在观察祂,祂也在注视着他们。
“果然变小了。”
“看起来很清醒,并不像疯了。”
“接下来就实验怎样才能没有危险的引发‘祂’的意识。”
“小白鼠昨天就送到了……”
一众研究员交谈着发现波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停下了讨论。
“波本,你没有权限继续留在实验室,等待实验结束,你再过来把她带走。”
波本低下头,看着乌丸秀宝。
小女孩抱紧了大腿。
只有这个时候,她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孩子,波本心中叹气,充满怜惜,面上却做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她太黏我了,不放我走。”
一位女研究员靠近乌丸秀宝,想要发挥自己女性的亲和力:“阿姨抱抱好嘛?”
乌丸秀宝一双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反倒是女研究员扛不住那看透人心的蓝眼,不适的退开了。
研究组长松下就没有组员那么温柔了,直接暴力把乌丸秀宝的手从波本身上扯开,拉着小女孩往观察室走去。
“妈妈——”乌丸秀宝转头,用眷恋的眼神望着波本,伸出小手想要回到他身边。
波本闭上眼睛,他知道乌丸秀宝只是在药物的作用下认知颠倒,甚至这种依恋关系都是他一步步精心计算照顾取得的感情。此时看着小孩被强硬推搡进钢铁牢笼,他的心却忍不住猛然一揪,还未成人父的他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牵绊,这一瞬他想马上带着这孩子从组织逃出去。
但是波本忍住了,他活着早已不是为了他自己,他为了在组织卧底,见证了太多同袍们的鲜血,他没资格停止脚步。
波本离开了实验室,关上门的一瞬,他听见连钢铁都关不住的哀嚎。
总有一天,降谷零,总有一天,你会把这里的所有人,送去监狱。
乌丸秀宝被束缚带捆在实验床上,一名叫齐木空助的年轻研究员调试机器,力臂把实验床竖着调放直,乌丸秀宝的视线也跟着实验床从天花板移到和研究员平视。
齐木空助回头示意同事们可以了。
“把一号小白鼠放进去。”
所谓的一号小白鼠是个黑发绿眼睛的小孩,穿着病号服,被研究员推入钢铁铸造的房间,眼神有些瑟缩。
所有研究员逐步退出来,一层又一层的门沉重地合闭锁死。
“开始致幻,播放共鸣,把祂引出来。”松下注视着监视屏幕里的两个孩子,露出微笑,“让我看看,百夜教的遗产和我们圈养的神明,哪个会先有反应。”
湛蓝的天空浮动着丝丝缕缕的云朵,百夜优一郎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睁开眼睛。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女童的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
百夜优一郎循声望去,发现是个年纪尙小的妹妹,约莫五六岁的年纪,有着一双如天空一般的蓝眼睛,白棉花一样的柔软的头发,笑容像天使一般可爱。
“这是哪?”
“唔,这是我们俩的梦境。”
“是梦么?”百夜优一郎抚摸着水润的草地,对乌丸秀宝笑道:“好真实啊!”
实验室里,男孩失控地抓着自己的脸,发出痛苦的嚎叫,血和泪一并迸出,他的眼白逐渐变黑,绿色的瞳仁变淡变黄,非人禁忌的特征在他身上慢慢显现。
“啊——”孩子痛苦的尖叫传不到研究员这边,因为禁忌的声音会污染人类的精神,重重钢铁就是最佳保护。
“百夜教的出现反应了。”研究员记录着特征和时间点,便于下一次决定是否加重或减轻致幻的程度。
梦境里,百夜优一郎和新朋友看着天空,百夜优一郎对看天空没有兴趣,他总觉得看着天空眼睛会时不时抽痛,但是新朋友对一成不变的天空很痴迷,于是他也跟着看。
“秀宝,你总盯着天空干什么呢?”百夜优一郎问。
和优一郎眼中湛蓝的天空不同,在乌丸秀宝眼里,天空是扭曲的红色,半边的天空像半凝固的蜡块,不停的有黑色的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另半边像死人的胸腔,透着垂暮的死亡气息。
她也不想看天空,但是低头更可怕,地上都是黑色的污水,腿骨,指骨,腐烂的鸭子都顺着黑水流淌。
腐化的乌鸦成群盘旋在她头上,仿佛迫不及待要等来她的死亡。
面对百夜优一郎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