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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裘(2 / 2)

扒外的贱婢给昧下了,平白地让她担了这恶名。误会既已解除,我们家清儿身份低微,是万万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的,还是请夫人替我将狐裘归还太子妃吧!”

“那贱婢碰过的东西,如何还能配得上我姐姐!”许文稚冷笑道。

柳氏闻言面露尬色,双手抻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放也不是。

“许娘子说的对,这种以次充好狐裘,确实配不上气度高华的太子妃。”

一道清越的男音越过重重人墙,落入清焰的耳中,她循声望去,只见那人正仰颈饮下最后一口酒。琥珀色的清酿滑入喉中的那一刻,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很快又恢复平静。

陆秦弓放下杯盏站了起来。

许文稚没料到陆秦弓会掺和一腿,微微蹙眉道:“将军这是何意?是说我们许家连块好皮子都买不起吗?”

“自然不是。”陆秦弓走上前,接过柳氏手中的孤裘,修长的手指细细抚摸一遍后才道:“这件狐裘由多件狐皮拼成,却不是每件都是最上等的雪狐皮,其中恐怕还掺杂了漂白过的貉子皮。”

“你说什么?!”许文稚一把夺过狐裘仔细端详,果然发现有几处的皮毛略微扎手,不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大历的皇商竟连狐狸毛与貂子毛都区别不开,简直是丢脸丢大发了!但这也是实属无奈,雪狐生长在人烟罕至的极寒之地,除了万中挑一的番人猎手,无人敢至。是以,放眼整个大历,真正穿过雪狐皮做成的裘衣的人寥寥可数。

“你说它是貉子毛它便是貉子毛吗?说得你好像见过似的!”许文稚将狐裘往地上一掷,冷笑道。

陆秦弓见状,弯腰拾起,勾唇一笑:“真不巧了,两年前陆某侥幸擒获与北凉联手的夷狄大王子,当时他身上就穿着雪狐皮,现在那皮子还原封不动的收在我屋里呢!许娘子若想看,就向陆府递个帖子吧!”

许文稚俏脸飞红,呸道:“谁想去你屋里头!”

“哦?”陆秦弓挑眉一笑:“我还以为许姑娘有翻人屋子的癖好呢!”

“你!”许文稚气得不轻,葱白似的手指着陆秦弓道:“你要是想帮赵清焰出气尽管说,别在这阴阳怪气的!”

陆秦弓扯扯嘴角,漫不经心道:“好好地又提她作甚?陆某苦守边关多年,好不容易才吃上一顿合心合意的饭,却被某些人给搅了好心情,发几句劳骚不行么?”

申氏闻言,忙屈膝向陆秦弓座上的宾客致歉,但哪里有人真敢怪罪她。那可是连皇帝陛下都要礼让三分的许家。

许家祖上是从商的,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富贵人家,直至二房的许平折桂入仕平步青云后,许氏大房也借势成为了大历的皇商。两房相互倚仗,大房富可敌国,是大历随缺随取的钱袋子,二房则在官场运筹帷幄,为历帝出谋划策。就这样,没几年许氏一族便成了上京城不容小觑的新贵。

七八年前,历帝又纳了许家嫡幺女许敏为妃。人人都道,幸而许淑妃生的是女儿,若生的是个儿子,那太子谢嘉迎娶许家大房嫡女许文君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他们必定会在下一辈的女孩儿中挑一个最优秀的加以培养,到了适当的年龄再送入宫中为后。

所以,谢嘉完全是捡了漏才能娶上许家女。

如今他被禁足,外头都传疯了,说历帝不久将会废掉太子,改立储君,而最炙手可热的人选当属皇二子谢祈与皇五子谢恒,两人皆未定亲。

更巧的是,许家的姑娘里,嫁人的嫁人,剩下的要么是庶出要么还在牙牙学语。只有许文稚,既是嫡女,年龄又正与两位皇子都匹配。假以时日,太子被废,无论哪个皇子争得了这东宫之位,太子妃都必定是许文稚。

所以这母女二人就算在筵席开始后才姗姗来迟,甚至莫名其妙的就为难起他们,方家也绝不敢心有怨怼,更何况看热闹的众人。

然而总有人是例外。

陆秦弓扬了扬手中的狐裘,对许文稚道:“你这皮子当真不要了?”

许文稚哼地一声,别过头去:“不要!等来年开了关,这东西我们家要多少有多少!”

陆秦弓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他拍了拍狐裘上的灰尘,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说罢将狐裘拢好,抬脚就走。

“你要干嘛?”许文稚见他拿走了狐裘,追了两步。

“拿去当了呀!”陆秦弓回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先不说这皮子,就这上面的金线和玛瑙都够几十个伤退的玄甲军士兵过个好年了。怎么?许姑娘又不舍得了?”

许文稚一嗤:“我当是什么呢?拿走罢!”

“多谢!”陆秦弓对许文稚作了个揖,将狐裘抛给一旁卫聪,又回到了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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