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穿着一袭紧身红裙坐在酒店后院的长廊里,身侧的树耷拉着枝条将整个廊道遮了个严实,那一抹红就像是树下开的花,在油绿绿的世界里如此耀眼夺目。
邵烈刚从酒店的后门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香槟,在门口站了半晌,大抵是难以忍受如爆炸般的刺耳音乐,故而逃了出来。
余光瞄见与众不同的色彩,他俯下身子透过一层又一层的树叶,嫩绿与翠绿参差交错,在一众茂密的树下瞧见熟悉的身影。
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在过滤嘴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阮阮正对着空旷的草地发呆,脑子里还是宋拙匆匆挂断的电话,和那冷淡的语气,低头弹烟灰时唇角流露出一丝自嘲。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不止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邵烈抬手掀起头顶上垂着的长长枝条,一片翠绿悄无声息的落到了他的头发上。
眼里是阮阮上挑的眉眼、袅娜的身材、饱满的双唇和潜藏着致命吸引力的气质,他愣了片刻,待等到三步并两走到阮阮的面前时,笑得好似遇见了什么喜事。
“邵总。”阮阮轻声应着,说实话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一门心思将周围的人一一分类,很显然邵烈是属于客户那一类,抬头时眸子里泛着光华,微微笑着。
邵烈敏锐发觉了对方的态度,难掩失落的情绪,“昨天的事是我不对。”
“昨天?昨天邵总只是喝多了,我扶你回房间仅此而已,不用说得这么郑重其事。”阮阮耸了耸肩,十足客气。
“不是。”他站直了身子,“我并不是要推卸责任。”
“我以为你已经断片了。”
“没有,我确实对你有好感,但我认为应该为昨晚的冒昧道歉。”邵烈凝眉怀着歉意望着阮阮,“抱歉,但我想你大概不会认可我的追求。”
阮阮侧着脑袋望他,心里平白冒出一丝惊奇,“为什么会这么想?”假如自己为钱折腰呢?毕竟选择折腰的不在少数,自己也未必特殊。
“你很专业,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邵烈眼瞧着她身边的水晶奖杯,用手指了指,“开拓之星,嗯?阮经理。”
“噗……”阮阮笑眼瞧他,似乎对方完全高估了自己,伸手拿起那座奖杯,轻轻一抛奖杯在空中调转姿态,底座朝上,她顺手随意一挥,将其当做一块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板砖,“防狼神器是吗?”
“销售经理诶。”邵烈故意做作的惊叹道。
“公司里的经理一大堆,没了阮经理还有王经理、李经理。”烟灰落进水瓶里,阮阮靠在长廊的柱子上,全然不在意那些虚假的头衔。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并不大在意这份工作,也就是我们真的有机会。”邵烈的手不断比划着,从脑子里储存并不多的普通话中强行拽出几个合适的词语。
“不可以。”她调笑着走到邵烈的身边,伸手将那片早前落在他头发上的叶子拿掉,“邵总这样会让我失业的。”说罢,提着裙摆往酒店门口走去。
他尚还站在原地,鼻息里留存着即将散去的香水气味,转过身子时那一抹红色悄然隐匿。
在电梯前的垃圾桶掐灭了手里的烟蒂,低着头抬脚便往电梯里走,四周尽是金色的镜子,一个人站在中央同时照映出了几个身影,再加之吹得犹如山野间冽冽寒风的空调,只觉得渗人。
一同进电梯的还有一胖一瘦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阮阮缩在角落里,一抬眼瞧见个熟悉的身影,“马老板?!”
长得跟个卡比兽似的马老板猝然回头,当然还有不要钱一样的金链子随即跟着甩了起来,“阮经理!”话音未落,上前攥住了阮阮柔若无骨的一双手,看似礼节周到实际占尽便宜。
“咳咳。”一直背对着阮阮的高瘦男人回头时面上划过一丝不悦,“老马!”他低声提醒。
“宋……宋拙?!”
高瘦男人一抬头时她惊呆了,直向后退了几步,可等着瞧清楚之后,又觉得不大像他了,这人明摆着比宋拙更为精致,虽然脸长得很像,但若仔细打量还是有细微的差别,比如眼神,宋拙的眼睛里透着直率单纯,又藏着一股莽劲儿,而这男人则精明干练的多。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还以为是我的一个朋友。”阮阮陪着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阮经理,这位就是我的合伙人,宋老板。”马老板一边儿说着话,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三根,一根递给身旁的宋老板,一根衔在嘴里,剩下一根欲递给阮阮。
她尬笑着使劲摆着手,“不不不……”
“哎,阮经理,你这是不给面子啊,上次见面都没喝尽兴,你就跑了,怎么?看不上我老马?”
阮阮指着电梯里的监控摄像头,“不是,我哪是这个意思,马老板,电梯禁烟的。”
“哦哦哦,瞧我这脑袋。”卡比兽马老板拍着脑门将香烟收了回去。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陌生男人,男人也十足客气的与之交换,在接过他的名片之前畅想了许多可能,但大多都由于太过离谱,在心里直接就被否决了。
直到那两个字映在眸子里,她持着名片的一双手微颤,眸子也跟着闪烁,“宋……执……宋老板。”抬头时,那张脸再次映射进眼底,他们真的没关系吗?阮阮狐疑的望着。
宋执没有接茬,有意无意越过了直接接触,反倒一旁的马老板想说的话如同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宋老板主业是做高端酒店和度假村的,我你早就了解了,我和他两合作,把护肤香氛跟住宿度假联系起来,希望让客户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方面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自然没有你们姑娘家家懂的多,以后还要靠阮经理多多关照,宋老板绝对不会用差的东西,这你放心。”
说着说着不自觉将手搭在了阮阮的肩上,她甚至都能嗅到从马老板嘴里喷涌而出的酒气,眼瞧着对方红着一张脸,眯着眼睛越靠越近,阮阮不自觉向角落深处躲去。
“咳咳。”宋执向身后退了一步,巧合的站在两个人的中间,他回头望了眼卡比兽,面含着笑意说道,“马老板,尊夫人还在等您回电话,您忘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和万事兴。”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