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大腿嘴里叨咕着,“我见过你,你是那个……那个那个……郝静的大学同学,是不是?!叫啥来着?”挠着脑袋皱眉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来,“我就记着那名儿挺硬的,叫啥来着?”
“什么挺硬的,叫阮阮。”一旁的的郝静赶紧拉过夏克,将其挡在身后,他俩身高差了许多,因此遮挡并不做多大用。
“你们俩这是……”夏克望着宋拙,不禁发出一丝疑问,握着炒菜铲子朝着对面两人的身影犹疑挥动着,这么明显的信号竟还看不懂,情理之中挨了郝静一胳膊肘,夏克吃痛捂着胃,“老婆说是啥就是啥,爱啥啥。”他以为这样便罢了,没想到低头时瞧见正被自己媳妇瞪着。
“朋友……”阮阮支支吾吾说着,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宋拙的眼睛,用余光观察着对面那两人的表情,整个人都小心翼翼。
“这我懂,就像我和郝静这种朋友,是吧?”夏克只当阮阮是不好意思,想着开开玩笑大家都能放轻松些,未曾想到跟宋拙的事连郝静也不甚清楚,都还以为她是单身,当然阮阮亦是以单身的姿态出现。
意料之内,夏克又实实在在挨了一胳膊肘,自己老婆的眼神也不若方才那般只是单纯的警告,眼瞧着郝静的眸子里就要擦出火星子,只好一边看着她的表情,一边试探的解释道:“我们都是好朋友……朋友多路好走,朋友一生一起走……”
“你们一早就认识?”宋拙觉得有些惊奇,这得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有这样的巧合,胳膊十分放松的搭在阮阮的肩上,尽管对方一直躲避,他便是一副你躲任你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的态度。
“大学室友。”阮阮尴尬笑着,嘿,就是这么巧,当年自己还一直夸夏克长得帅,结果现在发现这兄弟俩都脑子缺根弦,只希望谁都记不起自己当着郝静面说过的话。
目光扫过大堂,不远处的餐桌上放着满满一桌子菜,只叹一句天不灭她,手覆在肚子上,阮阮面上挂着假笑,“我饿了,先吃饭吧。”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得算亲上加亲。”夏克从冰箱里拎出几罐冰镇啤酒,放到餐桌上,易拉罐的金属底与大理石桌面发出碰撞的声音“叮叮咣咣”,他尚不知阮阮的酒量如何,才能显得如此轻松。
“没杯子。”郝静斜眼瞟着夏克。
“不碍事儿,直接喝,易拉罐用不着杯子。”阮阮在一旁解围。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透过宽敞的露天阳台,尤见得满眼的蓝黑之下闪烁着无数的星斗,这儿远离市中心,小区门口便是海,因此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清晰,好似加了滤镜般清透明亮,亦没有一丝嘈杂多余的声音。
酒过三巡,阮阮靠在阳台的玻璃围栏,一旁不宽不窄的台子上还放着一听喝得差不多的啤酒,眼睛瞥着不远处茂密的树,既已经是冬天,再过几日便是春节,可那树仍然油绿,耳边传来玻璃门被拉开的声响,回过头时是郝静裹着一层毯子走了进来。
风吹过耳畔,郝静跟着打了冷颤,紧接着便将毯子裹得更紧了。
“你还是一喝酒就冷的不行。”阮阮笑着,大学时的记忆又重新窜进脑海里,“这儿和我们上大学时真不一样,我还记得去的时候买了一双快到膝盖的雪地靴子,结果第一年那个雪就下到膝盖那么深,灌进靴子里,学校还要组织扫雪,在外面一站就是快一个小时,脚都冻僵了。”
说罢,阮阮拿起易拉罐灌上一小口,“哪像这儿,快过年了,树还是绿的。”
“你想回去吗?”郝静与之并排站着,将毯子伸展开,另一头披在阮阮的肩膀上,就像上大学时那样,学校寝室供暖前和停暖后,总有那么一段日子几个人窝在寝室里瑟瑟发抖。
阮阮侧过脸看她,沉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口回答:“不想。”回到过去就意味着好的坏的都要再重新经历一遍,很显然,只要刘其名还活在世上就不想再见他一面,哪怕是擦肩而过也不行,“你今年还是不回家过年吗?夏姝呢?”
“不回去了,夏姝放在我俩高中同学那儿帮忙看着,年后自己回家看一眼算了,我妈不喜欢夏克,嘴上说是同意了,每次见面都拿话噎他,哪怕夏克只要回一次嘴,我心里还好受点儿,可我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还要在一旁陪笑,我实在是觉得亏欠他。”
郝静面上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回头望着还在饭桌前跟宋拙侃侃而谈的爱人,眸子里除了爱意还有疼惜和愧疚。
阮阮垂下头,当初得知他们的出身天差地别时,连自己也难以理解郝静的选择,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甚至轻易认为只是因为夏克外貌出众,尚且年轻怎么可能不去招惹其他的莺莺燕燕,毕竟人生那么长,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如今阮阮满目艳羡,不得不承认郝静的眼光确实不错,转头问她:“你当初怎么敢下这么大的赌注,任哪个传统家庭出身的人也不敢选夏克吧?”
“这就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时不待我,机不可失,过了这村没这店。”郝静说的神秘兮兮,而后正经说道,“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吃了太多苦,但我没吃过苦,所以他总是纵容我吧?我有时候有种错觉,他把我当女儿来养,我大学毕业继续深造也好,还是选择来大城市的医院上班,他都比我还高兴。”
郝静语气一顿,“他太想要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了。”紧接着又忽的想起什么似的,“别总说我,你呢?你跟宋拙什么情况,我总觉得你是在吊着他。”她仍犹疑着要不要把剩下的话说完,反复确认隔着阳台的玻璃门隔音效果是否出众。
阮阮莞尔一笑,“你被夏克传染了,说话都开始不正经了。”
她接着郝静的话做了个总结,“既不主动,又不拒绝,标准的吊人,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坏人,说海王也好,花心也罢,我说的没错吧?”
“其实我觉得宋拙人挺好的,我们都是高中同学,没见他传过什么绯闻,你可以试着跟他交往一下,他跟夏克都是一个路子,总比那个……”刘其名三个字还未吐出口,郝静不知这话该不该说下去。
“刘其名的原因只占了一小部分。”
“你不会还放不下那个姓刘的吧?”宋拙将前两天阮阮住院的事告诉了夏克,郝静自然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