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完了,蒋禾木跟嫂子关系这么好,她是不是不会同意啊?”
“管她同不同意,偷偷把人打一顿不就行了吗?”
“你傻啊,她都认识我们!”
“那就直接套上麻袋打!”
……
对话越来越离谱,祁灼没功夫理两个二货斗嘴,他始终盯着那张照片,深邃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这张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但绝对不是在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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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钟澄一如既往地打了两份晚饭,一份给自己,一份给于笙。
于笙不想惹他,所以一直默许他的举动,但也因此遭到了班里同学的猜疑。
大家说,于笙吃里扒外,实际上早就和钟澄有一腿了,只不过祁灼不知道。
大家又说,钟澄和祁灼有仇,于笙肯定是和祁灼吵架了,故意和他在一起气祁灼。
大家还说,于笙背地里玩得很花,经常出入酒吧、夜店等娱乐场所。有人看见她深夜买醉,脚踏两条船也是常有的事。
面对这些“大家说”,于笙感到很无聊。
越是无知的人类,越喜欢降罪。他们好像没有自己的事情,永远将精力放在八卦议论别人的事上,借低级趣味抵抗生活中的虚无成分。
日子跟随飞鸟从天边掠过,她犹如枯树般消磨着为数不多的夏日。
怎样的风花雪月才能进入终章呢?沥干的往昔不可言说。
没有老师的教室依旧很吵,可于笙已经自动屏蔽掉所有的声音,眼里只剩下了习题。
在喧器过后,往往只有独处时的安逸能抚平心中缺失的那一块地方。
四野风起,风轻拂发稍时,人便想起年少是独有的心事。
她知前路漫漫却奋勇扬帆,跨越山海,为寻曙光。
疲倦之余,她偏过脸抬眸,看见黄昏在六月天里酩酊大醉,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忙,昏黄跑道上影子摇晃,构成的盛夏画卷恣意了整个夏天。
于笙做题一直做到放学,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开始收拾书包。
住校生要排路队去食堂就餐,而走读生不用。
当初,为了减少和梁雯浅碰面的机会,于笙特意选了走读。可这并没有作用,该来的还会照样来,只不过延续到了第二天。
梁雯浅,都是梁雯浅。
如果没有她,她也许能过得不知道比现在好多少倍。
想着,于笙抓住书包的手不禁又用力了几分。
怎么又想到她了。
她时常暗嘲自己是个悲怜主义的人,凡事都会想到最坏的一面。就好比它虽然几率小,但你不能否认它存在的可能性。
另一边,原来学校的旧识喊蒋禾木出来,所以蒋禾木走得匆忙。
沿着小巷一路向前,最终停在了一个挑染紫发的女生面前。
“你是?”紫毛愣了愣,夹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蒋禾木浅笑着搭上紫毛的肩:“我才转学几天,你就不认识你姐了?”
紫毛错愕地打量着眼前的女生。她剪了短发,把原本花里胡哨的发色染回了纯正的黑色。曾经夸张的眼妆变成了一副朴素的黑框眼镜。
最显眼的,是左侧稍微长一些的刘海,刚好盖住了左眼。
蒋禾木是混血,天生异瞳,右眼为正常黑色,左眼则是惊人美丽的琥珀色。
而如今,她却用不起眼的刘海遮住了曾经引以为傲的左眼。
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紫发女生随即反应过来,捂着嘴笑个不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啊?”
“我现在从良了。”
“哈哈哈哈哈哈就你还好学生……”紫毛笑得肚子疼。
蒋禾木没理会她发神经,她取下黑框眼镜,露出浓艳的眼妆。
许是嫌闷,她掀起左侧的刘海,露出那颗琥珀色的瞳仁。
昏暗的巷子内,她一只脚踩在石凳上,一改平日好学生的模样,指尖夹着烟,笑得肆意又嚣张。
紫毛似乎是笑累了,停下来问她:“木姐,见到你想见的那个女生了吗?”
“嗯,我现在和她是朋友。”
“她还记得你?”
“不记得,但我又重新认识了她。”蒋禾木狠狠吸了口烟。
浓烈的烟雾滚进肺里,呛得人想咳嗽,但同时又有种洗净心肺的清爽。
烟就是拥有能让人欲罢不能的本领。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那股子倔劲一点儿没变。”蒋禾木吐出眼圈,眼里愤慨,“但也因此受到了不少欺负。”
“现在有你在,应该没人敢欺负她了吧?”
“她还不知道我在外面是什么样子。”
这样也好,忘掉曾经那个劣迹斑斑的她。
巷口的风呼啸而过,蒋禾木静静注视着指尖摇摇欲坠的焰火,看着它逐渐消失。
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