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萦懵逼了。
按照整个命运的脉络，这位置不应该是谢玄素吗。怎么转头成她了？她可不想成为两忘门未来的仙尊。
那她到底是魔尊还是仙尊啊？
这也太搞笑了。
“谢玄素呢？”
他不是内定的大师兄吗？他不应该修仙之路一帆风顺，还得了无相沙法器，最终成为名扬四海的仙尊吗？
任务在第一步就完全偏了，以后还怎么玩？
“谢玄素技不如人，丹田尽毁，从此以后，难于修炼，发到外门。”
聂萦自己脑补过不少忘宸不收谢玄素的理由，唯一没想到忘宸会捋着胡子冷面无情的说出这样放屁一样的话。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聂萦难以置信，毕竟谢玄素是为了忘宸才豁出性命变为废人。
“所以谁在比斗大会上拔得头筹，你就会收谁为徒？当大师姐？”聂萦突然发现了事件的本质。
“当然，本尊身担宗门延续大任。只有真正天赋异禀的人才配成为本尊的亲传弟子，成为本尊大弟子。”忘宸道。
合计谢玄素这是啥也没捞着，等于白给了？
聂萦垂眸，撇唇。
这一霎，谢玄素不惜舍尽精血，破阵救音梦的身影，和前世那些拼死护她的门徒重合。
心里戾气翻滚。
没错，她讨厌谢玄素，但是欣赏谢玄素这种为宗门的忠心。
这忘宸老儿，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藐视谢玄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决定，让修真界错过了什么！
魔界至少千年无忧！
……错过的好！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想到这里，聂萦眼中的戾气收了起来。
就是，自己和谢玄素那么大的仇，同情他个腿子！
抢他的机缘风头，让他成不了叱咤一方的仙尊不就是自己要的吗？
天上掉馅饼还喂你嘴里的感觉可真好。
“……拜见师尊。”
聂萦朝着忘宸拱手，却在低头的时候想起了谢玄素昏迷的样子，眸光闪动。
*
聂萦在第二天就有点后悔拜师了。
一个拜师大典居然磨磨唧唧四个时辰了，她坐在椅子上屁股硌得生疼。
拜师礼早就行过，聂萦现在就听着忘宸老头讲门规门纪，四不四要、八荣八耻，让聂萦一阵窒息。
还有两忘门这些古古怪怪的门规都是谁定的？
什么禁止用御剑削苹果，禁止用法术倒拔杨柳……两忘门没定门规之前是个杂技团吗？
“老东……咳……师尊……”聂萦听的都要睡着了，开口打断忘宸，“我听说赢得比试的弟子可以得到一块万古玉？”
这万古玉不仅可以制成武器，还可以炼成丹药，聂萦正想借着这玉稳固一下自己的神魂。
“什么万古玉，没有的事……只有这一本门规。”忘宸正襟危坐，将书卷放在了桌子上，义正言辞的说着。
别偷偷往你袖子里塞了，我都瞧见盒子边儿了。
这死老头，又啰嗦又抠门。
“三日之内将门规背下，不然……”
“哦，那断绝关系吧，我不当你徒弟了。”
她本来也对这些名号没什么兴趣，毕竟她想找的人是谢玄素——现在好像半死不活着。
“胡闹！”对于不按套路出牌的聂萦，忘宸自己之前的那套教学方法完全不适用，忘宸有些焦急的摸了摸胡子，还扯下来几根。
他前几天在比斗大会上注意了这个聂萦，偏偏用一套基础的门派剑法就能拔得头筹，这份天才，便是未绝修道之路的谢玄素也未必能比。
只是这孩子身上颇有些反骨，他本想拿捏一下，谁知反被对方拿捏。
“不背门规也行，徒弟散养……咳……自由学习也是可以的。”
聂萦差点掀桌。
去你的散养，当本魔尊是山林里的土鸡吗？
*
谢玄素如今成了个废人，再没有威胁，她就可以夺得无相沙，弄死谢玄素，然后找到自己那些手下，重建门派。
啧，想想就令人心潮澎湃。
澎湃的聂萦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让路过山林的弟子吓得魂飞魄散。
至此后山的林子里有只山鸡叫声奇怪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两忘门。
意外成为了大师姐的聂萦，突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初在魔教被一众手下拥护上天的时候。
一切资源倾斜给她，一切福利也都给她，简直是两忘门最让弟子羡慕嫉妒的人。
忘宸教她的口诀心法她不太感兴趣，趁着每天打坐的时间溜出来闲逛，参观一下多年未见的两忘门的风景。
甚至抓了只土鸡烤着吃，吃饱了就找了个地方睡觉，然而——
“怎么在比斗大会之后就没有见过谢玄素了？”
“都已经是个废人了，早就不知道在外门哪了。”
“不是说当初他是为了破阵受伤的吗？”
“他若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厉害，也不至于破个阵法就丹田尽毁了。”
一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原本树上昏昏欲睡的聂萦眸光已然清明。
天下之人崇敬的两忘门，便是这幅样子啊。
原来也没什么不同。
哼。
*
再一次月黑风高。
聂萦摸到了外门弟子居住区。
站在外门最偏最破的那座山洞前，聂萦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做她的逍遥大师姐不好吗，干嘛半夜睡不着瞎晃悠，还晃悠到这个地方来。
“看看死没死而已，没死的话补一刀好了，万一他身上有无相沙那不就是一举两得吗。”
聂萦一边给自己找理由一边翻身进了房间，发现谢玄素安静的躺在卧榻之上。
只是那一身被血污了的长袍没人替换，就连人也是随意的扔在了床上。要不是聂萦神识探到谢玄素还有一口气，怕都以为床上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