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钟黑狸真的是石魔王断离、御天哥哥孤晏的后代,那么御天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反复纠缠,甚至杀入天师堂,这样钟太清将处于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到时候钟太清的掌门位置一定不保。如果钟太清的掌门位置不保,四尊自然为接任掌门的第一梯队。按照天师堂惯例,掌门空缺时,一般由四尊中德才兼备同时又能服众者接任。四尊之中,绝踪虽资历最深,但过于严厉和耿直,缺少支持者;金蝶为女性,乃丘北国巨人族和天寂族的混血儿,母亲乃丘北国的王族,嫁给了天寂国的天师,个性逍遥,无意于掌门之位,何况天师堂从来没有过女性掌门;重更出身圣成国,只是西南小国之失意王族,本身就无意于权力纷争,自然难当天师堂的掌门。这样的话,他一定可以接任掌门。想到这里,墨浓暗自高兴。但他表面却严肃认真地道:“我看还是掌门的意见更加高远。如果我们能够让魔族后代向善,就是替天行道。另外,如果我们真的可以策反石魔王,那么我们抵御御天,胜算一定更大!而要策反断离,掌握他的女儿是很有用的。”
重更急切地道:“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要弄清他们的真实身份。掌门,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怎么样?”
钟太清道:“好!重更,你是东尊,主管东边的事务,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不过一定要记得保密,否则其他弟子恐怕不会答应。云游,你协助重更。”
重更道:“太清,你放心,我一定滴水不漏。”
不时在黑色本子上做记录的钟云游道:“是,掌门。”
绝踪不依不饶地道:“如果实在要留下他们俩,那么我们必须严密监视他们。不得让他们接近神剑殿半步。”
神剑殿在钟太清所住的正天殿的西侧,因放置伏魔神剑而得名。钟太清一般随身携带伏魔神剑,长时不用则将其放置于神剑殿。神剑殿有钟太清布下的精密结界,五尊之外的人难以靠近,法力不足者靠近非死即重伤。
“这个自然,伏魔神剑自然不能让他们接触,否则可能会要了他们的性命。”钟太清看到绝踪没有再反对,脸有喜色,道,“虽然说是监视他们,但不能太过刻意,否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留意观察就是。”
钟云游道:“掌门,四位师尊,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
重更冷不防地打了个哈欠。
金蝶道:“太清,碧湖村乃天圣故里,这次来的十个少年,你有没有特别看得上眼的?”
钟太清脑中闪过钟圣麟坚毅和绝强的面孔,他小小年纪可以斩杀碧湖水怪,已经很是勇敢,也许是可塑之才。他又觉得这个孩子似乎在那里见过,有点面熟。他又闪过钟寰烈的面孔,气宇轩昂但冷漠、清高、自命不凡。他还闪过钟海文、钟朝峰等人,这些少年似乎都很优秀。但他还觉得不便贸然下结论,也不便贸然表扬弟子,只道:“天资固然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要靠后天的奋斗。现在还不宜下结论。”
金蝶笑道:“太清,你太谨慎了,不轻易夸弟子。我看都不错!男的俊,女的秀,真是难得一见如此整齐!”
重更站起来,道:“太清,今天的会是不是就到这里?我实在是困了,不好意思。”
绝踪怒道:“重更,现在正在议事呢,你看你!”
重更道:“以前也很少晚上议事嘛!再说,我早点回去安排,办好太清吩咐的大事嘛!”
墨浓微笑道:“今天要是讨论的是圣成国的事,他今晚一定不是这个样子。”
重更笑道:“毕竟人都有个故乡嘛!”
钟太清微笑道:“墨浓和金蝶今天远道归来都没说累,你就说累了。好了,议事结束。”
深夜,钟圣麟躺在宿舍的床上。
床靠窗,外面初夏的夜风吹来,十分凉爽。不过,钟圣麟丝毫没有感受到凉爽,他很痛苦,痛苦地想家。他紧紧地攥着胸口的挂玉,回忆着白云山、庞家庄,回忆庞家庄的妈妈和妹妹。他不知道妈妈、妹妹以及继父此刻在干什么。他猜想,自己没有回家,他们一定很着急,妈妈一定很伤心。他想起来,自己在逃避野猪追咬时把《山海经》掉了出来,书上面写自己的名字。大约那是他回家路上留下的唯一痕迹。不过,钟圣麟希望妈妈、妹妹还有继父不要去山里找他,因为山中有野猪,吃人的野猪。
妈妈,妹妹,继父,等着我,孩儿一定会回来的,哪怕是天荒地老,天崩地裂,山河逆流!他流泪满面。
他想起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以前他只是喜欢这首诗,但今夜,他对这首诗有了更深的体会。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何时才能回到妈妈身边?何时才能回家?”钟圣麟流着泪轻轻地念着。
他这么轻轻地念着的时候,对面的床有了声音,那是钟黑狸的床。钟黑狸翻动了身体,但很快没了动静,似乎又睡去了。
钟圣麟想起杨崇信老师的话:“相信自己才能成功,心中有信仰才能成就大业,心中有爱才能成为伟人!这三点你都没有!”是的,这三点我过去都没有。但是命运已经把我送到了这个遥远的异界,我只有冒死一拼,才能得到钟芊江的爱,回到妈妈身边,回到白云山的家里。
从今以后,我要努力做到这三点,相信自己,心中有信仰,心中有爱。爱家人,爱他人,爱众生,爱天下。我命在我不在天!我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勇敢,一定要学好本领,成为十星天师,并最终成为天魁,收齐所有神斧残片,掌控时间,实现自己的回家梦,回到妈妈身边。
这样想着时,他紧紧地攥着挂玉,指甲陷入肉中。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动外面的树枝的声音。
“你刚才念的是什么?”和钟圣麟的床铺隔的不远钟寰烈道。
钟圣麟很意外,被吓了一跳。他用的是原来世界的语言,尽管和这个世界的语言有点接近,但毕竟还是不同,他不希望钟寰烈看出他的身份,道:“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家。”
“没出息!大丈夫志在四方,离家越远越好!”
“是吗?但对我而言,家是最重要的地方。”钟圣麟脑海里浮现白云山的样子。
“你说的是碧湖村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