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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2 / 3)

谓幸事。”

“您言重了,晚辈不才,承蒙夫子厚爱,才取得半纸功名,些小成就,不足挂齿。”

杜老爷将严霁楼看了又看,只见其容貌俊美逼人,举止文雅,气态超绝,心中那份对于传言的争议,当即被压下,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又谈起朝廷的时政和边疆的军情,严霁楼对答如流,偶尔遇到龃龉之处,言谈也极有分寸感,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时辰。

临走时,杜老爷将人一直送到门上,欲言又止,表情纠结,“我们这书墅里的少爷们,自小衣食无忧,养坏了性子,个个都混不吝,若有得罪,还请你多多包涵。”

严霁楼自然知道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的道理,当即客气应对。

“芝兰玉树生于庭阶,严某能与府上公子同席进学,已属幸事,若有举止不周之处,还要叨扰府上诸位,怎敢擅自托大。”

杜老爷眉开眼笑,此人长于文采却并不迂腐,卓然超群却并不自傲,极合他心意,做不了他儿子,做他的门生,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时,他未免又想起那套传言来。

到底是谁说这孩子是脏了血的杂种来着?

听听人家这谈吐措辞,真是比他这个正宗的南方士族,还要正统。

-

严霁楼一连过去数日,都没有再回来。

多少让沈绿腰放下心来。

他在家,她不是担心被杀,就是担心被卖,现在甚至开始担心房子和土地都会被他夺去。

以至于来了上门说亲的媒婆,她都会怀疑是他在暗地里搞鬼。

家里的马,一只铁掌掉了,走路一瘸一拐,可怜巴巴。

沈绿腰牵着这匹栗色的母马,打算到镇上给它重新打一副掌。

出门前,她换上一袭粗麻孝布,头发在脑后,简单地挽了个纂儿,耳边别一朵小白花。

没想到,好好的晴天,走到半道突然下起雨来。

幸好下得不算大,都是雨丝,洋洋洒洒,牛毛一样,做惯农活的人,都不把它当一回事。

沿着长满婆婆丁和蒲公英的小道,路一直延伸到远方,尽头是一座小镇。

说是小镇,也只比村子大一点。

路面是石子铺成的,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也能算作别有气派了。

这里有车行,门前停着许多牛车、马车,车夫都闲得厉害,翘着二郎腿,抽着烟锅,三两围坐在一起闲话,还有些小摊小贩,不紧不慢地吆喝着,把叫卖声,唱得跟民谣一般。

从路的那一头,哒哒哒,走来一匹小马。

马上高高坐着一个女郎。

麻布的孝服,白色的哀花,不是沈家二姑娘是谁?

沈绿腰成婚这么久了,镇上的人见了她,还把她叫沈家二姑娘,他们似乎不能接受她已经成婚的事实,更不能接受她嫁给的是一个贫穷卑微的放羊倌,所以之前,严青还活着的时候,这里的人,一见了他,就不怀好意地问:“你家二姑娘呢?”

每回听到这个,沈绿腰都恼,倒是当事人严青,无谓一笑,甚至偶有回应,坐实了自己憨直的名声。

不过现在,沈绿腰不恼了,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随便别人把她叫什么严氏,什么沈氏,她都不会生气。

大约她确实没有心。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对动物的爱向来超过人。

比如身下这匹母马,她就很喜欢它,在这样一个下雨天,还不忘坚持拉它到镇上来,给它修整蹄铁。

这匹马怀孕了,肚子渐渐大起来,现在已经很可观,要是月份再大一些,她怀疑它就要走不动道,可不妙的是,和肚子里的小马一块成长的,还有马蹄子。

马要是长期不修蹄,蹄子就会坏掉、得病,到时候就废了。

她当然不会让心爱的马儿变成残废。

选择一个下雨天,本以为人会少些,没想到还是这么热闹。

沈绿腰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朝马蹄铁掌铺门前走。

铁掌铺门前,本来聚集着很多人,沈绿腰这么一来,忽然就静了。

抽旱烟锅的不吧嗒嘴了,摇骰子的也不吆五喝六了,说笑话的,笑话也只剩半截了,只有一些脊骨嶙峋的牛马在响亮地打着鼻息,白雾融入烟雨中,很快就不见了。

“二姑娘,你来了。”

光膀子、系着皮围裙,在火炉前打铁的男人,堪称殷勤地说道:

“听说你小叔子回来了。”

听见有人问起严霁楼,沈绿腰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随便问问。”那人陪着笑说,神情很奇怪。

“什么随便问问……”沈绿腰有些生气,这人莫不是在打趣她。

她几乎是想当场转身就走,可是一想到马儿忍受着蹄子的不适,走了这么长一截山路,未免心疼。

强忍着怒气,她说道:“给我的马打副蹄铁。”

“好嘞。”

男人越过她看向身后的马,“真是一匹好马。”

火星飞溅,叮叮当当,在雨天燃烧起一种热络而浪漫的氛围,她看得入了迷。

另一边,一个老人在给马削蹄子。

即使在沈绿腰这个主人看来,老人也是相当富有勇气的。

马的脾气相当烈,蹄子上的力量又非一般地大,一记飞踢下去,叫人伤筋动骨都是小事,更有可能魂飞魄散。

修马蹄也是沈绿腰爱看的,左边是打铁,右边是修蹄,她简直忙不过来了。

等马蹄子打理好,要付钱的时候,却悲剧了。

在蹄铁铺主人的注视下,沈绿腰尴尬地说:“我忘记带钱了。”

外面屋檐下的一众闲汉,异口同声地发出嘘声,起哄让掌柜免单,搞得沈绿腰异常尴尬。

那年轻的男子也面色纠结,挠着头道:“这……小店小本生意。”

沈绿腰头一转,左手边有家外族人开的赌坊。

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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