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漏月光,疏疏如残雪。夜静人无言,最是伤别离。
回忆如血色斑驳袭来,打的她一个猝不及防。少女姣好的面容上,填满了对前路茫茫的恐惧。
虞南璎扶着阶梯旁的红柱起身,双腿还在发颤,但她顾不得这么多,迈着踉跄的步子来到了珍宝阁。
梨花岛不大,珍宝阁也不及四大仙门藏宝阁的规模。但里面的收藏的书籍汗牛充栋,法器什么的也比比皆是。
如若没记错的话,恶魂骗爹娘收集的所谓“神器”也在这。
爹娘从未告诉过她这些器物的用途,只是每次都与她说去历练寻器物。
她很听爹娘的话寻回了六件“神器”,谁知那是令她完全堕魔的上古祭器。
她也不知恶魂是怎么同爹娘联系的,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要先恶魂一步,毁掉祭器。
她心想,即便往后恶魂再次入体,其魔气也会锐减,她也不会同前尘一般,被控的死死的,脑中混沌,只知作恶。
珍宝阁有四个大架子,虞南璎绕到最里边的一个架子,架子上染满了尘。
她知是那架子是幻术,一打响指,眼前物便如烟雾般消散,露出一扇门。
室内狭小,昏暗。圆整的穹顶下,赫然摆着一石雕台。台上摆着在暗中也晶亮,能看出是精雕细琢的象牙镂雕花套球。
“第一件‘祭器’。”
调动全身经脉,魔气在体内涌动,她能感应到,这花套球果然中溢满了浑厚的魔气。
她二话不说,唤出“紫银”,“紫银”会意,迅急变大飞向花套球,并将其捆住,不过刹那,象牙镂雕的上古祭器,瞬间化为粉末一片。
而后,为掩人耳目,虞南璎有用幻术造了个假镂雕在上面,渡入些许魔气。
虞南璎松了口气,又得意道:“好歹我也是天生的魔体,毁掉这种东西轻而易举。”
“紫银”也飞回手腕,转了一圈仿佛在向她邀功。
拍拍“紫银”道:“当然你也很厉害!”
成功毁掉了一件祭器,只要将六件上古祭器都毁了,是不是这一世,就能不再堕魔,安然度过。
回廊中,抬首望月,落月孤倚,背影就花阴,虞南璎心中哀叹,贪念平凡,愿世间安宁,已经是如此遥不可及了吗?
离命定的十九成魔,流离失所,世道混乱,千里无鸣,还有期年有余的时间。
虞南璎握紧拳头,仰望亘古不变的月亮,五味杂陈。
“绝对不要,再重蹈覆辙。”
翌日晨起,虞南璎便以历练为由让阿爹阿娘将所有要寻的器物地点告于她。
虞闵摸着长须,点头道:“好!虞家儿女,就要有此上进的心境。”
在旁坐着的花宁忧心对虞南璎道:“璎璎,孤身一人,可以吗?走这么久,需带一弟子随行吗?”
虞南璎摆手,一笑道:“不用,女儿长大了,是该自己闯荡闯荡了。”
她一顿,又举起左臂轻晃,“紫银”上的铃铛响起清脆:“还有‘紫银’呢,爹娘放心吧!”
临行前,海岸边,虞南璎同爹娘,静儿交代了些事宜便渡船离去。
摸摸静儿的头:“静儿,姐姐出去一些时日,可能看不到你拜师于潇云山门下了,静儿要乖,勤加努力。”
虞静儿乖巧点头:“好的,姐姐也要小心些。”
若是没记错,还有一旬静儿便要离岛前往四大仙门之一的潇云山拜师了。
前世未见静儿拜师之礼,今生也要错过......
望着汪洋,一阵长吁短叹。
此行路漫漫,刚重逢又匆匆阔别.
时间不待人,要是不提前做出行动,堕魔的痛苦,亲手杀血亲,世间生灵涂炭,就要在她眼前重演一遍。
......
梨花岛离岸远,但虞南璎用了法术,船在将近申时便靠上了岸。梨仙船也完成了任务,变成一瓣瓣梨花瓣消散。
虞南璎从行囊中掏出阿爹给她的毛皮制地图,上面画着她要去历练的地点和题诗,也是恶魂想要她去寻祭器的地方。
展开图,对着题诗念道:“密林藏雨峨,神庙祭妖兽。眼中是何物?犰狳琥珀珠。”
念罢,虞南璎冷笑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一颗眼珠子竟被这恶魂弄的如此玄乎。”
她收起毛皮,朝密林走去。
“没记错的话,第二件祭器就在前边树林里,雨峨山上。”
凭借着记忆在林子里绕了会,也没有找到雨峨山。
望着偌大的密林,虞南璎敲着脑壳自愧道:“都忘了,成魔后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脑中也是混混沌沌的,怎么可能还记得走过的路嘛。”
正当她摸索着行囊,看有无带“引途盘”时。前方树林中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虞南璎立马警惕了起来,停下手中动作,心想,脚步声如此杂乱,该有三四人......
还未等她做出行动,灰蓝身影闯入视线。其身后还有三名蓝白衣裳的人持剑紧追不断。
四大仙门中燕徊楼的人?他们怎么在追杀一个少年?
没有犹豫,“紫银”已是甩手而出。
“紫银”上三个圆环,沙沙作响,骤然间飞出点点紫光,将三人击晕。
少年许是恐惧,也昏迷倒地。
重生后,虞南璎最怕的还有得罪仙门。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同前尘一般,被他们追着喊打喊杀。
为自己积点德,给仙门留下好印象,或许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是现在,又对他们动手。不过幸好只是将他们击晕,一日后便会苏醒。
虞南璎缓缓走向少年,长吁道:“罪过啊,之前日日与仙门斗,潜意识中已是习惯对他们动手了。”
“不过今个救人,也算是善事一桩吧。”
不堕魔的首步,不乱杀人,积极见义勇为。
此时,夕阳已落幕,林中昏昏暗,白日即将耗尽一寿。
因救一人,心有欢喜。虞南璎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