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诶。”
“调监控,找……”
电话突然响起,陆誉看了一眼,没有备注,只有一串数字,那串数字陌生却又熟悉。
这是他年少时,无数次捧起手机,期待的那个电话。
陆誉的手在挂断键顿了几秒,转向接通,唤:“陆先生。”
陈兴听到听筒处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只见陆誉表情变得凝重,迈起步子就走,陈兴跟上。
陆先生?
四年前陈兴刚成为陆誉助理时,林玲还是陆誉的经纪人。
林玲曾警告过他,若是陆誉与姓陆的有来往,必须要向她报备,自此之后陈兴对陆字便十分敏感。
虽然一年前,林玲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但如今陈兴听到一句“陆先生”还是不由得多一份心。
陆?和誉哥同一个姓,誉哥家里的人?
这么想起来,他已经跟了誉哥四年了,却从来没听过誉哥提起家里人,过节时也没见他回家与家人团聚,以前他以为是誉哥太忙了,但是现在想起来,真是奇怪……
“阿兴,马上订去意国的票。”
陈兴回神,诶诶地应了声,急忙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车钥匙。
陆誉接着沉声道:“还有,拿套新衣物。”
陈兴有些奇怪地抬头,视线刚好转向陆誉后背。
白衣上的那几道红唇印十分显眼。
陈兴噤声。
他瞪大了眼,加快步伐,挡住了陆誉身后的痕迹,跟着陆誉走向私人电梯。
*
江琼出了公司。
风有些大,仍盖不住室外的炎热,她将衬衫挽到手肘处,刚好能盖住手肘至肩膀处的疤痕。
周围人来人往,前方是纸醉金迷的世界,江琼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待了五年的星宇大厦。
已经五年了啊。
站了许久,一阵大风吹过。
她抬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发丝,天空忽地一亮,一声闷雷作响。
江琼猛地战栗,心脏被惊得抽痛,她双腿发软,似将要半跌在地,她极力控制着身体,手慌张地向帆布包里伸去,几秒,便掏出了一副有线耳机。
江琼颤抖着将耳机线插进手机插口,戴上耳机,随意点开一首歌,将音量调到最大。
耳边只听得见歌声,她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回归平静。
接着江琼鼻梁一凉,雨滴顺着秀美的鼻头滑落,她再次翻动帆布包。
却没找到那把墨绿色的旧伞。
江琼思绪片刻,想起她中午拿出伞遮阳,进了公司后收起,却没放进包,直到上课时间。
一年前,江琼被叶美佳推荐给公司新人当台词入门老师,在空余的档期会在公司教学室内培训新人。
她终于想起,那把旧伞被她顺手放在了教学室内。
身上微凉的触感尽显雨势渐大,江琼往后撤了几步,站在公司大门旁躲雨,公司离地铁口很近,只需步行约两百米。
江琼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是晚上七点。
教学室内应当还有学生在练习,她转身,折回电梯。
一路上几乎没碰见其他人,上楼的电梯也仅有江琼一人。
教学室门虚掩着。
“江琼怎么又回来给我们上课了?”
“你们不知道吗?她的那部小网剧戏没了!听说她都已经开机了,中途被人换掉了!”
推开门的那只手瞬间顿住,江琼呼吸停了几分,议论声不大,她却听得尤为清晰。
“她就没有当演员的命!你们还记得她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那条项链吗?就是塑封着符纸的那条项链,你们不觉得古怪吗?”
“看着就古怪死了!她还天天戴着!”
“你们应该都没忘记那时她发疯的样子吧?还有她身上的那个疤!她这人……怪得很!”
江琼指尖微颤,扶着门把手的动作变成紧握,静止了许久,双手终于不再颤抖。
她轻吐了一口气,默默推开门。
“诶哟!我们要不要偷偷写建议信,放到公司信箱啊,精神不稳定的人怎么能给我们教课啊!”
江琼低着头从激烈的人群中穿过。
为首的女孩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仍大声建议着:“我建议啊她也别在公司呆着了!她不是签的五年合同吗?今年就是第五年,建议别让她续约了!她就不配……”
“咳咳,咳咳!她……她!”身旁的女孩不停咳嗽提醒,推搡着为首女孩的胳膊。
为首女孩猛地一顿,终于看到了江琼。
练习室里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女孩们机械地站着不动,纷纷看向提出写建议信的那个少女,少女已经被惊得捂住了嘴,眼里透着尴尬。
江琼转头,装成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双眼微眯,挂着温和的笑,自如地将平静击破:“我落了伞,回来拿。”
众人停了几秒,面面相觑。
接着也装作无事发生,异口同声,“嗯嗯。”
江琼回眸,仍挂着笑,一转眸,她很快便锁定了那把墨绿色旧伞的位置。
江琼弯腰拿起伞,接着直起身。
她看向略显安静的人群,再次扬起嘴角,朝大家点头,示意自己要离开。
“江老师再见。”女孩们乖巧地站着。
江老师,江琼对这个称呼有些恍惚。
记得以前她们总会亲切唤她阿琼姐姐,不知何时变了这生疏的称谓。
江琼回忆着,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那个打着响雷的雨天,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女孩们看着眼前静站的女人。
她依旧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色衬衫,没有化妆,皮肤细润如白得剔透的温玉,几缕墨发轻轻地落在胸前,身上自有一股楚楚可怜、令人怜惜的气质。
此时她那卷长的睫毛正下垂,淹没了那双杏眼中的情绪,似乎正在忧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