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理解自己的父亲,两人的关系变得很僵。
她的父亲觉得,天资聪颖的桑言晚无论读其他什么专业都能有一番作为。
如果学物理,说不定能功课什么难题;学金融,能在金融圈闯出一番天地;学管理,以后更能接自己的班……谁让这孩子非要学习英国文学?
后来,在跟家里说想要继续攻读研究生的时候,爸爸还偷偷窃喜了一下,以为桑言晚是不是想通了,他还想,假如女儿转个专业再学习学习,也未尝不可。
谁知道,研究生还是继续读相关的。
每一次尝试沟通,两人都互不相让。她不懂为何父亲不理解、不支持自己,而她的父亲也不懂为何自己的女儿不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在商海里征战多年、在公司里向来说一不二、受人敬重的桑总,碰上跟自己一样执着硬气的女儿,就如同两座坚不可摧的冰山,冷面对冷面,两人谁都坚持己见。
桑言晚的脑海里回想起以前跟父亲从热吵到冷战的一幕又一幕。
她不知道这次回来又得面对什么,额前不禁眉头紧促,原先放松的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走向海关到达出口的每一步都愈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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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晚,言晚!妈妈在这儿!”刚到抵达出口的桑言晚,拉着行李箱,远远地便看到那捧着鲜花,在等待接机的人群里疯狂招收、兴高采烈的妈妈赵星曼。
桑言晚原本被冷雾蒙罩的双眼,在见到妈妈的一刻,彷佛被照进了温暖的光亮。
愁绪褪去,笑意挂上眉梢。
桑言晚弯起嘴角,带着行李,三步作两步走,赶紧向妈妈走去。
“妈妈。”桑言晚放下行李,紧紧抱住了妈妈。
好久没回家了。
妈妈一直以来都是情绪泛滥的小哭包,抱着桑言晚的那一刻,她激动得眼角流出泪来。
“宝贝回来就好,来,妈妈给你拿行李,咱们回家!”妈妈眼睛全湿润了,不争气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花。
桑言晚接过妈妈手里的花束,一手拿着花,一首拉行李,背上还有一个背包。
她说:“没事,这么少东西,我自己来。妈妈你给我带路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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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阳光明媚,隔着车窗,桑言晚也能感受到窗外的煦煦暖风和明媚。
坐在后排的的桑言晚,这时候终于闲下来,想起刚才的信息还没回呢。
于是她打开手机,回复了小姨和夏以安,告诉她们一切顺利,妈妈也已经接她回家了。
许久,手机也没收到回复,估计远在英国的她们早就已经睡了。
比起长途飞机,时间在地面上似乎过得更快一点。
桑言晚像小时候一样,家里的大人在前方开车,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车后座。
一路上,透过窗户,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她感觉周遭的事物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窗外的阳光,如往常一般,总是让人感到精神舒畅。
彷佛才没过多久,她们就已经准备到家了。
在等待红灯的间隙,妈妈从后视镜里看向桑言晚,小心地问她:“这次回家,打算留多久?马上又要准备开学的事情了吧?”
桑言晚的视线虽然依旧看着窗外,但听到妈妈的问话时,眼光稍微暗淡了下来。
过了几秒,她回复道:“留两周吧,还要早点回去搬家呢。”
“好,回来好好休息,也好好陪陪妈妈。”
“嗯。”
一个右拐,车子就驶进了桑家的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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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
桑言晚带着行李回到了自己在三楼的房间。
房间温馨洁净,如同往常在家的时候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妈妈每天都保持这里一尘不染。
床单还带着刚洗净烘培过的沁人香气。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射在木地板上,温暖了整个房间。
正在一楼忙活着的妈妈,在底下喊了一句,让桑言晚洗漱一下,然后休息休息。
可是桑言晚并不困,要是现在回床睡一觉,晚上就肯定又没法睡了。
想要恢复正常作息的话,还是倒一下时差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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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后,桑言晚开始整理自己行李。
她从背包里,将笔记本电脑和带回来的书,放到书桌上,然后又把带回来的一些衣物放好,以便平日里替换。最后,还剩下占据大半个箱子的那些小姨让带回来给妈妈的一堆东西。
桑言晚抱着那一堆东西,下楼给到妈妈手上;“妈,小姨说这些给你的。”
“又让宝贝带这么多东西,得多重啊!很多东西国内也都能买到,你这小姨真是……”妈妈一边双手接过东西,一边期待地逐份拆开查看。
她嘴里虽然一边碎碎念叨着,但收到自己妹妹花心思买的东西,实则比谁都高兴。
在拆礼物之余,妈妈坐在沙发上跟桑言晚闲聊了起来。
“你小姨和姨夫Gordon最近还好吧?”
“好着呢,Gordon出差去了,出发时是小姨送我去机场的。”
“哦,那你新租的地方跟以安住的远不远?你们俩不住一块吗?”
“不远,她跟钟靖承一块儿住呢,我跟她住一块儿干嘛?”
“人家以安和靖承有伴儿多好呀,那你有没有……”
赵星曼话还没说完,就能感受到桑言晚冷冷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好了好了,这些以后再说。”被盯到心虚的妈妈赶紧打圆场,生怕再说下去桑言晚会生气。
这时候,大门的电子密码锁传来了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