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裂枣要好。
想罢,元九沂看向身边人的目光显得有些炽热。
齐昀背一僵,也不好转过去,只得尽量忽视旁边之人的眼神,随便抽了本书就慌乱地看了起来,只有微微发红的耳廓泄出半分难搅的心绪。
--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芰荷丛一段秋光淡。”
路途遥遥,齐昀一行人走走停停了七八日才走到了江南。
元九沂这是第一次到古代的江南地区,对四处都有些新奇。街上琳琅满目,到处是小商贩的吆喝声,一片欢声笑语。
“你家亲戚住在哪里?”齐昀走在元九沂旁边,突然出声,“我送你过去。”
元九沂听见他的问话后愣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她说的理由是来江南走亲戚。
“不用,我自己能去。”元九沂连忙摆手,眼神游离。
齐昀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语,只继续向前走着。
前方,一家店铺装修精良,门边来来出出一群穿着华丽的人,惹人眼目。
元九沂也被吸引着瞧过去,看着看着却发现那家店竟是元家的店铺,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就听旁边之人问道:
“洛阳元家是你本家?”
元九沂倏地看向齐昀。
齐昀却伸出手指向那块牌匾,牌匾上有一个图案:“你匕首上也是这个图案。”
元九沂顺着他指尖看去,不由扶额,她走之前才听元上卿说要设计一个标志代表元家,没想到对方竟直接用了这个。
元九沂朝齐昀扯出一个笑:“远房亲戚。”
齐昀不知信没信,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你来这里拜访元家的人?”
“对,我远房表兄在这里。”
元家世代经商,除了本家在洛阳外,产业甚至已经扩展到蔺国的邻国去了,而每个大的方位总有一两个旁系或直系的人在当地管着,而江南似乎正是元九沂表兄在管,因此她这番话倒也不算在骗人。
傍晚回到客栈,元九沂在齐昀房前站了好一会儿,才将其敲响。
“进。”
“在写什么?”元九沂从门后探头,看见齐昀坐在桌前,眉目低垂,用毛笔在写什么东西。
“家书。”
元九沂点头没再多问,只坐在他旁边,右手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左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齐昀骨节分明的右手。
盯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我明天就走了。”
齐昀笔一顿,在宣纸上留下一道墨痕。
过了几秒,他才像刚回过神似的,将笔缓缓放在笔架上,然后看向元九沂,一向冷淡的凤眸中似乎有些别样的情绪:“会来京城吗?”
元九沂愣住,这番话几乎向她点明了他是京城人。
她张了张嘴,想着元上卿一向不喜和京城的人有过多牵扯,到底还是没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只能模模糊糊道:“可能吧。”
齐昀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后又移开视线,拿了张宣纸开始重新写。
元九沂看着他做完一切,才慢慢站起来道:“我先出去了。”
说罢,她不等齐昀开口,便快步走出房间。
齐昀在她身后坐着,没抬头,垂眼看着那封快写完的信。
他的笔尖落下一滴墨水,将重拿的宣纸染出一团墨色。
--
第二天天还没亮,元九沂便起身收拾好行装,没惊动任何人就去到了元府。
元府的小厮把门打开,看到元九沂的瞬间,突然瞪大眼睛,朝里面跑去:“公子,元小姐回来了!她回来了!”
一时间,整个元府鸡飞狗跳。
元九沂眉毛一挑,心道她表哥出来这么久,怎么还把这府里管成这样。
不远处,一个穿白色寝衣的青年急急忙忙朝她跑过来,突然抱住她痛头大哭。
元九沂眼皮一跳,有点嫌弃地伸手想把她表哥元澜推开。
还没待她动手,旁边就又跑来一个女子朝她喊道:“小姐!”
她有些艰难地将元澜推开,这才发现她的婢女茵珂眼圈发红地站在她旁边。
元九沂倒是没想到她在这里,有些疑惑地看向元澜。
元澜刚哭了一场,现在还有些不在状态,清了下嗓子道:“说来话长,你先去前厅等我,待我换身衣服便来。”
前厅,元九沂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茵珂,问道:“其他人呢?”
茵珂在元九沂面前欠身:“回小姐,有部分被那些歹人杀了,其余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前往泉州了。”
元九沂略微点头,又让她安排着把抚恤金给死去的人的家属。
做完一切后,元澜也正好换了身华服走进来。
听她表哥说完后,她才理清事情原脉。
原来茵珂一路甩掉那群人后,本打算在泉州等候元九沂,结果路过江南时被元澜发现了。
元澜是近两年才被他爹甩到江南来的,之前一直和元九沂他们一起呆在洛阳,因此对茵珂有点印象。
在得知元九沂和他们走散后,元澜立刻派出他的人马沿着这些路搜索,可惜一直没有发现元九沂的踪迹。
而元九沂这些天一直是和齐昀等人走的山路,许是和元澜的人错过了。
想到齐昀,元九沂突然问道:“表哥你说,元家之后会和京城那些权贵有牵扯吗?”
“废话,”元澜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你这次出海干嘛,不就是为了打通海外贸易,与朝廷那边合作。”
“朝廷?”
“嗯,待你回来后,元家大概是要进京了。”元澜耸肩,对元家的事不甚关心。
元九沂有些意外,元上卿从未给她透露过这些,如今看来与京城那边的联系倒是是割不断的。
略微思索后,元九沂突然展颜,对元澜笑着说道:“那我明天就去泉州。”
说罢,她不待元澜反应过来便朝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又突然转头报了个客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