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托付于三郁,望善待。”
这是他与那人传递消息的方式,如此,村长也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再度施法,狐狸又变作女人的模样,他俯身查看女子的情况,只是昏睡而已,并无大碍。
村长轻轻抬起手,搭在女子额间,只见女子额间一道朱红的印记消去,她修长的睫毛微微闪动,慢慢睁开双眼。
“醒来了。”耳边响起三字,却是两道声音。
她有些恍惚,盯着墙面发呆。
“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清晰的在耳边响起,玄轻循声侧头,看见杵着拐杖站在榻边的陌生老人。
“你是谁?”她反问道。
老头笑了笑,打趣道:“莫说你摸不清我是谁,我也还没弄明白你是谁,老朽只是碰巧救了你,这里是我小老头的地盘,我还等着你醒来回答我的疑惑。”
玄轻坐起身来,记忆里那些红与白的交织,将她的思绪扰乱。
她记得自己被逼入绝路,在奄奄一息前,六长老站在自己面前,之后……应该是死了?但为什么她看见漫天的雪滞留在一片黑暗的空间中。
她感觉到一丝凉意,刚下榻,赤脚踏在地上。
走到门边,她看见一尊金像,转身又见落雪的院子,雪地里堆着杂乱无章的脚印。
大门外站着些人,探着脑袋往里瞧,看见突然出现的玄轻,脸上都露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哎,活了。”
窸窣声一片,玄轻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面前都是些肉胎凡身之人,那她呢?
玄轻试着去探查自己的内息,只是用了半天,唤来的法力聚了就散,根本无法施展。
何况在施法时,她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全身的血液逆流般,争着堵在大血管处,随时想要爆体而出。
突然身子不稳,她扶住门框,胸腔处传来一阵闷痛,禁不住张嘴咳嗽,“哇啦”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血喷到地上,白色与红色混杂,扰乱她的视线,就如同初醒时那些杂乱的记忆。
村长杵着拐杖来到她身边,“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近期还是少动为妙。”
同为修法人,玄轻能看出对面的人非常人,她道:“你知道我……”
“知道,”村长依旧是那副慈祥的笑容,“你是狐妖,我并无恶意,不知怎么称呼你?”
“玄轻,”她回敬道:“承蒙搭救,我又该如何称呼您呢?”
老头捋了捋胡子,笑道:“这里是座小村落,名唤三郁,我是一村之长,你与大家一般,称我为村长便可,瞧你身体,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你若是不嫌弃,就暂且在这里住下。”
玄轻还想开口说什么,胸前的痛意却是越发严重。
村长见此,便将她劝回床榻上休息,对于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村长也不知道多少,他还是没把那人的消息透露给她。
最终因为玄轻不俗的面容与奇怪的来历,村长替她安了个雪仙的名头,并将庙宇整理后给她住下。
三郁的大雪持续了足足三日,三日里,玄轻呆在庙中修养,内伤也有好转的迹象,只是灵气涣散难聚,想要恢复功力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庙里住着个真神仙,这消息在村中经大肆渲染传开,原本凄凉的庙宇突然间热闹起来,不少人提着东西上门孝敬神仙,只盼求个心愿了然。
可惜……雪仙不过是个挂名之人,空有名头罢了,什么都满足不了。
久而久之,也没人再愿意踏足庙宇,庙宇再度恢复清净,这也合乎了玄轻的心意。
她索性在庙的后山选了个洞天福地之址,就近挖了个洞,准备用作闭关修炼的地方,不过由于功法缺失,那洞就比狗刨的大一些,其余无甚差别。
村长看不下去便和村民扛起家伙替她将洞完善好,并且往里边添置一张石床,找来堆石头弄了池水,栽种易活的植物花草,才让那里看起来像人住的地。
初醒阶段,玄轻还有些心思在村里瞎逛,顶着个雪仙的名头招摇过市。
逛累了便进洞窟里修炼,一闭关便是好几月,不吃不喝不出洞。
时间一长,这雪仙在村里的存在感骤然降低,成了可有可无的一份子。
而三郁村的气候,也在玄轻初醒的三日后就恢复了正常。
天不再见降雪,大家都说是雪仙把雪收了回去,那场突兀的雪,不过是乞求三郁村民救人而降,如今收回去不愿让人看见,不过是雪仙吝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