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冶大师道:“杨夫人没想到丈夫会中毒,她本想等到华泷和山彤师兄的部下斗一阵后再出手,可这突变一起,杨夫人一时慌乱,不多时便喝骂华泷,华泷也是呆了,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想了一会后便看向山彤,一脸怀疑的神色。”
“贫僧那时可真怕被华泷瞧了出来,杨夫人眼睛一转,脸色也镇定了些,不像先前那样着急。我怕山雪的计策要泡汤了,已抽出剑要和他们拼了。剑抽了一半,贫僧听到山彤师兄又哭又笑,大声道‘哈哈哈,华泷老儿,你今日是要对我下手了么,我不过吸了些烟味就这样,好好好,那也不稀奇,反正华家那么多任门主死在你手上。可是杨夫人啊,你们又来淌什么浑水,趁现在还没中毒赶紧走吧,不然等这不知哪里来的怪味熏到你们,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哈哈哈,华家还在,通明教可就要没了。’杨夫人那时离香炉远,她忙伸手捂鼻,山彤又道‘二爷爷呀,你好大的胃口,竟一口就要吃下我和通明教,那也好了,日后通明教并入华门,咱们华门声势可又要壮大得多了,哈哈哈。’”
“这时你师父施发暗器打了通明教的几个人,咱们门中一个机灵的师兄早已混在通明教人众中,那时他虽不知是你师父发的暗器,但仍见机高喝道‘杀人了,杀人了,不还手,等着死么’通明教中一些弟子听了这话,便以为华泷真要对他们下手,不等杨夫人号令就向华泷的人杀去,场面登时大乱。杨小姐她们听到山彤的话时便朝祠堂里赶来,这时正好到了,见两方动上手,当即大喊着朝华泷的人杀去。可惜杨忠衢带的人都给毒倒了,杨夫人的人手不够。山彤见杨夫人她们收拾不下来,道‘咱们今日受此冤难,就是死也要拉个把垫背的,还能站起来的师兄弟,给我杀了华泷这帮逆贼!’他一面叫喊一面跌跌撞撞朝华泷他们的人杀去,咱们也学他的样子,装作中毒无力的怪样和华泷的人厮拼。”
小狸忍不住笑道:“那你们怪模怪样的,打得过华泷他们么?”
石冶大师道:“你现在听来好笑,那时可是惊险万状。”他说完这话,叹气一声,又道:“咱们又不是真的中毒,装个怪样子修为也没退减半分,打得过的照样打得过,打不过的照样打不过。”他想起当年那一场恶战,华门弟子自相残杀,死伤众多,华家祠堂被毁,后来祸患踵至,真是难评成败。
小狸见师伯眼望远方的山岗出神,出声唤道:“师伯,师伯。”
石冶大师听到小狸叫声,回过神来,道:“哦,咱们接着说。”他理了理思绪,接着道“华泷起初想要辩白,不过那时已经大乱,没人听他的。杨夫人被华泷手下人围攻,危急之下又增怒恨,下手越发狠了。山彤事先已安排了几个人专门对付华泷身边的‘七大神’。”
小狸道:“什么‘七大神’。”
乐铭心也对这“七大神”颇感好奇。
石冶大师道:“七大神是华泷的七个心腹,他们法术高强,为首的三人又很有智谋,这七人跟随华泷多年,被华泷身边的人称作‘七大神’,你师父却叫他们‘七恶鬼’。骥远公在世时原想收他们为己用,但没能成。七大神一直帮华泷对付山彤,山彤也一直将这七人视为大敌。这次清乱前,山彤一直在说,就算除不了华泷,也要把他身边的七大神除掉。因此,他特意派了咱们这边的十四个高手对付七大神。可那时乱作一团,难照原定计策行事,最后还是放跑了两人。”
乐铭心道:“那华泷呢?”
石冶大师道:“杨夫人、山彤师兄、蔡绍师伯、还有贫僧一起对付华泷,后来你师父也来了,不过她为了不让杨夫人认出来,改装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小狸道:“嗯。”她知道华泷是师父师伯的头号大敌,这时三师兄妹一齐出战,更明白几人是何等看重此战。而先前已听说了华泷的厉害,她心中怕师父师伯不是华泷对手,不由得眉头微蹙。
石冶大师道:“那是咱们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华泷修为,铭儿,世人后来都说你师父修为是华门第一人,可你师父一直不肯掠此美名,当时人皆以为你师父不过是自谦,只有咱们亲身和华泷交过手的人才知道,你师父不是自谦,她对华泷的修为是真的又怕又敬佩。”他说这话时,亦是一脸钦佩。
钟离修不由得大奇,心道:“这华泷修为到底怎样的了不得,他们这样赞。”
乐铭心道:“师伯,弟子倒知道华泷是再过几年才被师父除掉的,当时你们在祠堂和华泷交手又是怎样的情形?”
石冶大师道:“以五敌一,一败涂地。”他这话如同巨石落地,巨石落地后一片安寂,可闻声之人兀自惊心。石冶续道:“咱们以多斗少殊不光彩,还被打得难以招架,唉,实在羞于提起。杨夫人后来施展巫术,山彤师兄、山雪和贫僧使出咱们自幼习练的华门‘三斗合’剑林法术,才伤了华泷。”
石冶大师说到这,问道:“铭儿,这‘一纵剑林’法术你师父教过你吧。”
乐铭心道:“是,师父教过弟子的。”
石冶大师点头道:“这‘三斗合’要以‘一纵剑林’为根基才能练得成。”
小狸总觉得“三斗合”这名字不好听,‘一纵剑林’还好些,便道:“师伯,这法术怎么会叫做‘三斗合’?”
石冶大师道:“这法术是平君师父所创,他说,他曾见一位叫唐梓君的少侠施法以三斗米击退大魔头。”
钟离修和乐桑觉听石冶大师说到唐梓君,又转头互望,心中都是一喜。
石冶大师道:“平君师父下来后曾想学那位少侠的这门法术,那少侠施法时是在敌人背面和左右两面分别驱使三斗米急攻,每粒白米可视作一人,白米攻势和攻敌部位不同,就像人一样进退有序。这法术看似简单,但真要施展起来可难得很,常常是顾得了驱发背面一斗米就再顾不得左右两斗米,光三斗米的驱发就左支右绌,更何况要细顾到每粒米的攻势和方位。平君师父说他后来再无时机拜谒那位少侠,不知这门法术要怎样练。他省思过后,以剑代米,剑身比米粗大许多,更易驱控。而人的精力有限,多剑先后发送之时只能顾得一个方位的剑,因此,若要做到三方一齐发剑攻敌,只能由三人分站三方驱剑。”
那婆婆与石冶大师相识已久,也知这位大师从不打诳语,但‘以米拟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