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群虽然分为两队，但那群牛是一队，大黑牛是一队。
大黑牛是一牛一队。
那牛群现在一牛跟着一牛，排成一列，都对着大黑牛，怒目而视。
而大黑牛一牛面对整个队列，气势如虹，一点也不怯场。
它居然要以一己之力，去挑战整个牛群？
“哞……”
一声怒吼，大黑牛如一团黑色的火，扑向牛群。
“哞哞……”
牛群里发出整齐的长吼，牛群像一道黑色的城墙，迎向大黑牛。
“砰，哐，啪嗒……”
一连串牛角相交，躯体相撞，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啸叫。
牛群像黑色的浪被劈开，有牛被推到一旁的，有牛被摔到在地的，有牛被撞离主线，偏离方向仍然在往前冲的……
大黑牛向前冲了一丈，退了三步，它角上、头上、身上染满鲜血，有自己的，也有对方的，然而，大黑牛却站在主线上，昂首而立。
“黑娃子……”
刘一山冲到了大黑牛的旁边，看见大黑牛那睥睨一切的状态，他怯怯地喊了一声。
大黑牛和他亲近了十年，他从来没有对它有这种感觉，那是一种威压，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在这一刻，刘一山感觉大黑牛竟然有些陌生……他很怕自己的叫唤会让它泄了气，只能轻轻地叫了一声。
“呼哧，呼哧……”
有三头身强体壮的黑牛，在第一次冲锋后，又在大黑牛前面排好了队。
它们的眼睛通红，鼻子里喷着粗气，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喂，输就输了，怎么还要来呀？有这样比拼的吗……？”
刘一山生气地大喊。
他很明白，对方在数量上是占优势的，如果一直缠斗，或者来个车轮战术，那大黑牛即使是铁打的黑牛，也会被累趴下……
难道这就是“牛们”决斗的规则？
这合理吗？这公平吗？
可“牛们”的眼里，有公平二字吗？
难道牛群里有那开启了灵识者，能够像人类一样使用诡计，知道“车轮战”什么的要害？
难道大黑牛没有识破对方的阴险用心，真要以一敌十、以一敌百地去这样“蛮干”？
“蛮牛”，刘一山脑子里突然闪出这么一个词，这也许是形容牛民们最准确的一个词。
因为牛一但发起狠来，什么也不讲，就凭蛮力解决问题。
可大黑牛，黑娃子，不是蛮有主意的吗？
“砰，砰砰！”
刘一山还站在旁边焦急无比，胡思乱想之时，“牛们”之间的第二轮拼斗已经开始了，接连三声大响，激烈开干，又瞬间安静。
战局不用评说，胜负已在眼前。
这一轮，是那三头壮牛首先发起的冲锋。它们一声怒吼，低首仰角，奋蹄狂奔，直向大黑牛冲去。
这一轮，虽然只有三头牛，但都是精壮成员，没有了之前的老弱掺杂，显得更是排山倒海，不可一世！
如果之前那列牛队像一堵铁墙，那这一轮的牛队就更像一杆铁枪。
一杆呼啸而来，带着电闪雷鸣的大铁枪！
面对这狂冲而来的黑牛队，大黑牛的举止让刘一山一愣。只见它先后退了两步，然后身体一低，猛地发力前冲，整个身体就像一个加足了码的黑色推土机，发了狂地往前“推”去……
“砰！”
第一头牛的双角像两把锋利的刀，和大黑牛的角狠狠地撞在一起，但它的角度偏高，显然力气又没有大黑牛大，结果吃了大亏，它差点拧断了脖子，身子一侧向旁边摔去。
“砰砰！”
第二头牛肯定没有想到，大黑牛居然变成了“推土机”，它躲避不及，差点一脚踏在大黑牛的角上。紧要关头，那脖子的要害处竟露出来了，一但被对方顶一角，那还得了？！
它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往前一蹿，躲过了致命一击，后腿却被大黑牛用角一撩，站立不稳，一个踉跄也摔了出去。
就在第二头牛飞出去的时候，第三头牛也到了！
它本来也是低了头俯冲的，看见前面的伙伴居然飞了出去，它一愣之下，没注意到大黑牛的牛角撩飞了第二头牛后，直接回环一撩。
那是牛角攻击最有力的一招，它的牛角被这对方的力道一绞，被撞得头昏眼花，收势不住，也跟着第一头牛的方向滚了出去，差点撞在了一起。
说来话长，可这一切发生，也就在眨眼之间。突然开始，突然结束。
“昂……”
大黑牛摇晃了一下身子，慢慢站立起来。
“好样的，黑娃子，干得漂亮……”
刘一山忍不住为大黑牛叫好。
这个大个子，居然很讲究攻击的策略，把自己整成了个“推土机”一般，直接撂翻了牛群中最具实力的三位挑战者。
刘一山能感受到，大黑牛全身湿漉漉的，那有汗，也有血。
汗是它自己的，血却有自己的，也有对方的。
它鼻子里喷着气，不停地打着响鼻，那形象，实在暴烈，也实在暴力……
但刘一山也能体察到，大黑牛的脚步有些踉跄，身体不易觉察地有些微微地颤抖……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战斗哪有不付出的？大黑牛连挑两轮“牛民”，自身哪能不受损？
它那状态，其实已经几乎力竭……
好在现在比了两场了，应该结束了。
刘一山刚想松口气，但眼光一瞥，便心里一沉。
——真的，结束了吗？
“哞……”
一头大牛轻叫一声，站在了大黑牛的对面。
这头大黑牛，身形巨大，站在那里，和一座小山一样，那体格，居然和黑娃子不相上下。
它应该是这群牛中的领头牛，也就是“牛王”。
它应该是这场大斗的组织者？监督者？裁判者？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