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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祟2(2 / 3)

人和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

溯流光听着小孩唱的歌谣,这是荆州本地的民谣,他的地盘,他的歌,他企图借此聊说,扭转先前的交锋话题,“这是我们当地的民谣,听着心里很舒服,很心安。这首歌唱的是在外的人思念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对了,你多久没回家了?...你不想家吗?”

没有人知道暗阁阁主瓯越的家在哪里,溯流光只知道暗阁是北方的一支势力,而此时的瓯越却跟他在一块,在南方,于是有感而发。

瓯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忽地眼波流转,立刻偏过头去望天,望南归的雁,喃喃道:“家?”

不禁苦笑一声,声音很浅很轻,外人不可察闻。

是心底忽然勾勒的惆怅,眼中却轻描淡写。

自言自语道:“谁又不想家呢?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

溯流光追问道:“那你怎么不回去呢?”,神情共情关切。

瓯越却面无表情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家就在脚底下,一生未曾远离......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生来身份权位荣华富贵。恣意潇洒。”

恣意潇洒?溯流光还曾羡慕你这“没家”之人的恣意潇洒呢!

溯流光:......

虽被他这样一说,溯流光心中不禁更加好奇他隐藏在斗篷下的秘密,好奇他的家世,同时也好奇他的父母他的家族甚至他经历过什么......

究竟何种经历才会让一个人心思如此黑暗,冥顽不灵。

但眼下气氛有些悲凉了,悲凉的话题,悲凉的雨。再往下深究显得你这个人有些不礼貌了。

毫无同理心的不礼貌,等同于伤害。

这一夜,除了溯流光抱影难免,还有草崖上的瓯越,心事重重......

望着遥远天幕中偶然抖落的流星,瓯越想起了他的家。

一个远在黑海的皇亲国戚的附庸。上古龙族的附庸。他家世世代代为皇子的侍读,而到他,便是龙二皇子敖煜的贴身侍读。

龙二皇子敖煜无心朝野,整日饮酒作乐,欢笙达旦。这样一个身来便拥有荣华富贵身份权位的人,未来还可能要继承皇位,可惜他志不在此,一副好牌不是打得稀烂,而是根本不想打。

他不想打,偏偏有人想打得不行!为了取悦敖煜,瓯越投其所好日夜苦读他最喜爱的李煜诗词,梦想着能有朝一日,他与他,一并登上政治舞台。

终究事非人愿。

那敖煜的命,既不为自己左右,也不为他影响,而是另有安排,早有安排——与大陆同属异族的魔门联姻。

黑海龙皇下旨要敖煜迎娶大陆魔门嫡亲......

无奈,生于皇室的命,生来就是棋盘上的一粒子。逃避,是敖煜唯一的抗争,于是他更加沉溺于歌舞,但这种逃避始终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麻痹,于事无济。

一时间往事流转于心头,瓯越饮下一大坛酒,举坛消愁愁更愁。

烈酒入喉,猛烈的生理冲击企图掩盖情绪上的悲哀。

无济于事,无济于事,一坛烈酒下肚,那悲哀卷土重来。

忽地发现手中的酒坛空空如也,意犹未尽,报复式的将那不自知的酒坛狠摔入崖下。

心中不自知的涌现出柳永的的《夜半乐》,不自觉的念出声:

“惨离怀、空恨岁晚归期阻。凝泪眼、杳杳神京路,断鸿声远长天暮。”

是柳永,不是李煜。他不喜欢李煜。

包括像李煜的敖煜。

恨每一个“春花秋月舞煜诗”的夜晚。一群胸无大志的废物,却要他一个满是雄心壮志的人陪乐,陪笑,陪玩......每一次的假装都像是他亲手在出卖自己的灵魂,假装笑面人,牵强附会。

恨不得把那张只会笑的面皮割下扔给他们,自己拂袖而去。

眼下,除了恨,便是思念。对父母的思念,对曾生他养他的黑海的思念,然后便是随之席卷而来的汹涌抱负——

眼看一年就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距离自己的大计却还有一段距离,归家之期好似遥遥无期。

泪眼朦胧里,他举目凝望,仿佛眼前又见那渺远的黑海大道,耳畔唯听得孤鸿声声哀鸣,回荡在寥廊昏暝的长天里。

兰亭苏府

这几日,虞美人一边借着与苏百天下棋、赏玩的机会,除了有意无意打探他对当今时局的看法和动向外,还时不时向其谈论起自己的过往与奋斗史,可谓是励精图治,赢得了苏百天的大加赞赏与青睐,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得不承认,倘若虞美人不仰仗他人势力,只凭一个人单枪匹马,以她的智慧与能力也固然能闯出一片天下。只不过且不说届时付出成本何其之令人难以承受,就是真的赢了坐上了最高层的那把椅子,在那帮老狐狸的撺掇之下,她与她的广寒宫也未必能真正安全,能真正在危难之时全身而退。她说了,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万人之上的那张肤浅身份,更重要的是她的手上要有大牌的俯首称臣,稳定的趋向她的势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日子,虞美人重新仔细的盘了一盘心中的棋局。回想起自浊龙盘兵变后,众仙家对那小子的围追堵截,自己却在当时那种环境下鬼使神差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与那帮老东西作对把那小子给救了。

那么,救他的意义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救他?想到这里,不禁暗恨自己浪费掉手里这么好的一颗棋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倘若当初自己救这小儿是早有计划而非突发奇想,自己如今岂不是手上就多了一条能威胁那三个老东西的筹码?

溯流光:?什么老东西?

瓯越:?

届时如何操盘那还不是水到渠成吗!

虞美人今晚亲手杀死了小男孩心爱的小白,她看着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暴吐内血的小男孩,不禁眉头紧锁,心想这孩子,难成大事。

为了一只畜生就要死要活,不知道这一幕要是给死了的虚御风看见是不是又得重新气回棺材板里。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和变故还不学着成长独立起来,甚至还天真的想要把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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