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被发配边疆的消息,很快成了临安府的热点话题。对于姜永被发配,各人评价不一。有人说他罪有应得;有人说他被唐隐害惨了,到头来人财两空;有人说他爱上了“朱鹊桥”的少夫人秦寒烟,所以被唐隐报复,是活该。
消息传到秦寒烟这里时,秦寒烟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也没想到,姜永最终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姜永虽然是一个罪人,但是他爱她的心,秦寒烟还是明了的。只不过造化弄人,姜永这贪官绝不是良配。倘若他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官员,老老实实地为百姓谋利而不搜刮民脂民膏,那也许她能爱上他也不一定。人这一生,一辈子爱一个人还是很伟大的,秦寒烟认为自己没那么伟大。秦寒烟对爱的理解是双方的爱必须对等。如果爱不对等,而是一方爱得惨,那她做不到。
楚关流第一时间,也从陈同甫嘴里知道了姜永被发配边疆的消息。于他而言,他觉得自己少了一个情敌,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同时楚关流也反思自己,当初自己非要涉足盐业去巴结他,以至于引狼入室让他觊觎自己的娘子。一想起那个姜永抱着他娘子用力亲吻的画面,他就如万箭穿心般难受。
黄梅天一过,天气更加暴热。虽然黄梅天雨下得滴滴答答让人心烦,但是这暴热天也不好受。这一日秦寒烟贪凉多喝了几口冰雪冷元子。冰雪冷元子由黄豆和砂糖制成。事先把黄豆炒熟,去壳,用砂糖或者蜂蜜拌匀,加水团成小团子,最后浸到冰水里,就成了香甜可口的冰凉甜品。为了方便存放这种冰凉的甜品,秦寒烟还发明了冰鉴,它是一个双层木桶,下面有基座,上面有盖,中间有夹层。平时把冰块放到夹层里,盖上盖子,好长时间都不会融化。有了这个冰鉴,平日里想吃点什么冰凉的甜品就方便了。可是这一日秦寒烟就因为多吃了几口冰雪冷元子,导致腹泻。
梅子看寒烟不停地上东司,到后来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吓得不轻:“小姐,我还是请姑爷过来吧。你这样下去不行。”
秦寒烟虽然感觉浑身没力气,但还是抬抬手说道:“你去给我请个大夫就行,不必告知衙内。”
梅子急匆匆出门,途经书房时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楚关流:“梅子,你这么急匆匆的样子做什么?”
“小姐多吃了几口冰雪冷元子,面色惨白不好受,我去请郎中。” 梅子说罢匆匆离去。
“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前日我见她还是生龙活虎,一见我就躲得远远的呢。”一听秦寒烟生病了,楚关流的脚步便不由自己控制,往秦寒烟房中迈去。
看到秦寒烟躺在病榻上,眯着眼,脸色惨白惨白,这楚关流的心啊就好像就被揪紧了,手探上了秦寒烟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感觉到有动静,秦寒烟睁开眼,看到楚关流担心的眼神,下意识想躲,转头就往床榻里侧移动:“你别动,好好休息,我不会侵犯你。梅子已经去给你请郎中了。”
“衙内请回吧,我没事。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好好休息。”秦寒烟的语气冷冷的,楚关流明显感觉到寒烟的冷淡。
不跟一个病人计较,楚关流去倒了一杯温水,扶住寒烟的头,喂她喝下去。寒烟本想拒绝,无奈身上无力,也就随他去了。
不一会,梅子请的郎中到了,给寒烟把了把脉,又看了看寒烟伸出来的舌苔,问了问寒烟上东司的次数,便开了个药方交给梅子:“夫人这是过度贪凉导致的。我这里有车前子一味,碾成细末,每次服用6克,搅在稀米粥里服下,治疗水泻非常有效。每次稀米粥里,也可以放一点点白术末。”
一旁的楚关流赶紧谢过郎中,把郎中送出门。走出寒烟的闺房,郎中叮嘱楚关流:“这位衙内,你平时应该对你家夫人多一些关爱。我刚才诊断,少夫人内分泌失调,所以抵抗力下降。”
内分泌失调?楚关流回味着郎中的话,待反应过来一时失神:“谢谢郎中提醒,我会注意的。”
送走郎中,楚关流返回叮嘱梅子好生照顾夫人,待寒烟沉沉睡去他才放心离开。
傍晚时分,楚关流早早归家,急急赶往秦寒烟处。半路遇到张炎,少不了被啰嗦一番,楚关流不耐烦地回答:“少夫人病了,这些日子我都会在少夫人那边。你管自己,不用给我留门。”
看着楚关流离去的背影,张炎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嫁进“朱鹊桥”府邸已经一月有余,可是这个楚关流平日里虽然对她客客气气,也和她共居一室,可就是不碰她不跟她亲热,连吻一吻都吝啬。无论她想出什么招数,这个楚关流就是不吃她这一套。如此这般,张炎更是嫉妒秦寒烟,强烈的嫉妒让她心理扭曲无法自拔。
秦寒烟对于楚关流表现出来的关心,还是淡淡的。寒烟一直是一个倔强的女人,楚关流如果不主动低头,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楚关流敞开心扉。
看到寒烟的气色,比白天要好许多,楚关流就放心了:“你现在腹泻是不是止住了?郎中的药有效否?”
“还行。我没什么大事,死不了,你可以走了。” 秦寒烟还是不耐烦。
看到寒烟耍孩子脾气,楚关流本来严肃的表情绷不住了:“夫人,你还生我的气啊。夫人生气的时间,是不是长了一些?”楚关流的手抚上了寒烟的脸,带着一丝怜爱。
“你还叫我夫人啊,你现在的夫人还是我吗?你不是有新欢了吗?”寒烟没好气,把楚关流的手挪开。
“你说张炎啊,她算哪门子夫人?我那是气你的,我压根没动过她。”楚关流急得赶紧表白。
“没动她你还把她娶进来,你骗哪门子鬼呢。” 寒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当时喝醉了,以为跟她发生了关系,所以才把她娶进门,其实也是为了气你。后来我左思右想,我那天喝醉了哪里有力气动她?后来我质问她,张炎她承认了。我还是不放心,请了一个女郎中给她验了验,她还是处女之身。我过段时间,是要给她找个好人家,把她嫁掉的。夫人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那个女郎中请来,夫人可以亲自审问。”楚关流急得语无伦次,就怕秦寒烟不相信她。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凭什么相信你?” 秦寒烟撇撇嘴,看向楚关流的眼神楚楚动人,因为虚弱的关系,整个人看上去反而更显得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