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陈安给看呆了。眼前的这个娘子是谁?为何她知道“骄阳”的名字,明明他们才第一次相见,而且平时他的马儿,从来不接近生人很傲娇的。眼前的这个娘子,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这位娘子,你认识我的马儿?娘子是临安府人氏?”一连串的疑问,从陈安的口中冒出来。
“临安府人氏秦寒烟,见过将军。”秦寒烟上前行了个礼。
为啥认识这匹马?秦寒烟也无法跟眼前的少年将军解释,只能含糊其辞,说自己曾经养过一匹马,跟将军的这匹马很像。因为自己的马曾取名“骄阳”,所以看到将军的马驹,就情不自禁唤了它同样的名字。对于秦寒烟的解释,陈安也不觉得异样,因为秦含烟的叙述就像在回忆一匹跟她很亲的马驹。眼前的娘子,让他对临安府有了一丝牵挂:“秦娘子,看样子你跟我的马驹很有缘。以后如果秦娘子来莫国,可以来我府上,看看骄阳。我看它,跟秦娘子确实有缘。小生名唤陈安,娘子记住了。”
离别在即,“骄阳”一步三回头,不舍得离开秦寒烟。看自己的马驹今天如此异样,陈安只觉得自己的马驹,实在是跟眼前的娘子有缘。有缘,总是能再相见的吧!狠狠心,催着马儿离开,陈安一张冷淡的脸表情更加凝重了,其实,刚才他有一刹那的失神。
陈安虽说从小出生在士大夫家族,啥也不缺,但他从小是一个自律的孩子,成年以后更是对自己要求高,对另一半的要求也高。陈安母亲曾经专门为陈安,召集了城里达官显贵的闺中小姐来家中聚会,但是陈安一个也没看上。虽然宴席中爱慕陈安的女子不少,特别是淮西江东总领的女儿李商仪,对陈安是一见钟情。这个李商仪从小养在父母身边,也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女子。李商仪尤喜投壶,还给陈安母亲举办的投壶活动,设置了新的规则和方法。她给入壶的先后箭矢,分别取了名称。第一箭入壶的叫“有初”,第一、第二两箭接连入壶者叫“连中”,把投入壶耳者叫“贯耳”。把第一箭不入壶,而第二壶起投入壶者叫“散箭”,把箭箭都投入壶者叫“一全壶 ”,把最后一箭入壶者叫“有终”,把入壶之箭反跃出来,接着再入壶中者叫“骁箭”等。当天的活动上,只有李商仪和陈安是“一全壶”,旁边的人起哄:“二位,简直是李一全壶和陈一全壶啊!”
听到旁人起哄,李商仪含情脉脉地看着陈安,一旁的陈安母亲也对这个聪慧的清秀女子颇有好感,想着这个女子能做儿媳妇也是不错的,至少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可是陈安,完全忽视了李商仪含情脉脉的眼神,他不喜这种大大咧咧的举止颇有男儿风的女子。之后李商仪,经常到陈安母亲跟前尽孝,想着只要能接近陈安,陈安总有心动的一天。无奈陈安把李商仪当妹子看待,跟她一点都不来电,一旁的陈安母亲,也是无能为力。
回莫国途中一刹那失神的陈安,才明白自己为啥看不上李商仪了?那个秦寒烟,才是他梦中的心仪女子。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
回到莫国府中,莫国皇帝的诏书即到,封赏前线将校,咸赐袭衣、金带、鞍勒马。陈安叩拜接旨:“谢陛下隆恩!”
闻听赏赐消息的李商仪,随后也赶到了陈安府上:“将军此去,辛劳无比,还好平安归来。商仪在此祝贺将军,得胜归来。”
“商仪妹子,不必行此大礼。” 陈安语气淡淡的,就想着李商仪快快离去。此刻陈安的心中好似缺了一块,想快些回到卧房休息。
看到陈安疲惫的模样,李商仪意识到不能久待,聪明如她赶紧告辞离去:“我去看看老夫人。将军一身尘土,我就先不打扰了。”
回到卧房的陈安,脱下了文武袍,在疲惫和离别的伤感中,沉沉睡去……
姜永回到莫国以后,就想着如何跟公主说“和离”的事儿。和唐隐“和离”时很简单,因为唐隐是普通女子,没那么多讲究,但是公主身份尊贵,又不能泄露分毫公主的隐私,所以和公主“和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姜永的“放妻书”是写了又写,始终没有勇气拿出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既不伤害公主又能让皇帝老儿同意“和离”的词。什么“夫妇之缘,恩深义重”,什么“世代修因,见存眷属”,什么“夫妇义重,如手足似乎难分”,什么“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等,写着写着就写不下去了。姜永心想,干脆和公主说吧,结果刚一开口说了个大概,公主莫愁就断然拒绝:“驸马,我们是断不能和离的。和离一事,既会伤了皇家的颜面,又会损害你个人的前途。我跟你说过,让你把秦寒烟接到莫国来。只要秦寒烟来到这里,你们可以关起门来过小日子,我一定不会阻拦你们。但是,明面上你给不了秦寒烟任何名分,这一点你要明白。我们真要和离,也只有一方死亡了才能真正和离。”
莫愁话已至此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姜永也明了,公主说的是实情。当初他同意和公主完婚,就应该想到这一步。可是千算万算,哪里能算得到秦寒烟夫君没了,大好的机会摆在了他面前。他明白,如果给不了秦寒烟名分,秦寒烟断然不会跟他过下半辈子。秦寒烟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不可能为了他委屈自个儿。
短时间内想不到任何办法,姜永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或者再去临安府几趟劝说秦寒烟,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战争结束以后,临安府丞相秦左,终于有心思考虑秦寒烟的事了。在开米铺方面,他帮了秦寒烟不少,所以他料想秦寒烟会感激他,所以某天寻了个由头,把秦寒烟请到了丞相府。
管家在秦寒烟到来之后,把秦寒烟领进了丞相府的一间书房。秦寒烟进门时,发觉坐在书桌前的秦左,着装很随便,身上穿了一件比家居服还要随便的服饰,不像睡衣又似睡衣。正纳闷时,秦左迎上前来一把揽住了她,神色自若得仿佛她就是他的娘子一般:“夫人,我听说你夫君殁了。今日当着夫人的面,我也是明人不做暗事。我跟你直说了吧,我爱慕夫人很久了。如果夫人同意,我明媒正娶,让夫人成为我的第三房夫人如何?只要夫人进府,我独爱夫人一人。其他二位,也就是名义上的娘子而已。”
乍听此言,秦寒烟惊掉了下巴。她以为丞相帮她是因为丞相心善,而且他们有一面之缘。万没料到,丞相存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