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赵怀英,我求求你,求求你!”
赵怀英并不满意,笑声渐冷,“陆照枝,你也有今天!”
三年前,去侯府门前求的时候,一定没想过。
陆照枝木讷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赵怀英走上前,半蹲下身,附耳命令,“磕头。”
咚咚咚。
他满身是血,头磕得如同捣蒜一般。
几声闷响下去,赵怀英也被他的毫不犹豫给惊诧道,很是满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柔柔地笑道,“陆照枝,我让你磕你就磕,还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啊!”
嘲笑,震耳欲聋。
“我是该夸你痴情呢,还是夸你无能?”赵怀英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以胜利者的姿态俯瞰他的容若槁木,魂不守舍。
“跟我斗?你还差得远。”
陆照枝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塞到了他手中,只听得刺啦一声,眼前人影捂着小腹,缓缓倒了下去。
他吓得把匕首丢出老远,眼睁睁看着衡阳神色惶恐地跑上前,扶起躺在地上的赵怀英。
她眼神中有不解和憎恨,“陆照枝,你……”
“不是我……”他知道无论怎么辩解,都苍白无力。彼时赵怀英面对着自己,背对着衡阳,人当然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一旁的府兵见此情形,也把手中长剑架紧了几分。
赵怀英一手捂着腹部,鲜血从掌心缓缓溢出,他靠在衡阳怀里,眼底有一丝令人惊骇的得意,嘴里却悲戚道,“陆照枝,我知道你恨我抢走了衡阳,你要杀我,没有任何怨言……”
“赵怀英,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不该死么?”陆照枝头一回体会到恶人先告状的滋味,愤恨地看着对方,却不敢轻举妄动。
还真希望这一柄匕首是自己捅的,恨不能捅穿他心窝,送他上黄泉路,也好过他在这里血口喷人,装无辜去博衡阳的可怜。
“够了!陆照枝,是我自己要跟他的,”她只看到陆照枝杀心不死,看到不择手段和残忍,仅存的一点温柔回忆也在此刻消耗殆尽,“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陆照枝浑身冰冷地跪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曾经的枕边人,那么赤/裸/裸地护着自己的死对头。
大哭亦或大笑都无法将心头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他看着她,就好像陌路人一般,而她的眼神除了冰冷,再与其它。
“邹衡阳,”他缓缓站起身来,眼里颤着泪,“你为什么只肯相信眼睛看到的,却不肯相信我这个人?我陆照枝不屑,更不会这样做!”
“你妄下定论,对我公平么?”
他每说一个字,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他是想杀了赵怀英,但绝不会用偷袭这样的下作手段。
陆家人,行事磊落,堂堂正正。
她却不肯相信。
还真是可悲至极。
已经蠢到无可理喻的地步了,赵怀英在装,她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出来?把真心随意践踏,她怎么敢的?就凭他喜欢么?
“可你已经做了,不是吗?”她不傻,她看得见血,绯红的血,赵怀英唇色苍白躺在自己怀里。
陆照枝一时顿住,紧拧的眉头突然松开,“既然这样,倒不如同归于尽!”
说罢就要去夺府兵的剑刃,却被对方一脚踹倒。尖刃离他又近了几步,府兵神情肃穆地等待赵怀英发话。
谁曾想,对方慷慨地挥了挥手,“让他走……”
“我不会杀他,因为不想让你伤心……”赵怀英缓缓开口,轻抬手替衡阳擦去眼角的泪水,虚弱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陆照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