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毫不掩饰了。
公主该做的事情不该做的事情她都做了,她插手政务,拒绝和亲,率兵定北,出入宫闱,私交臣子......桩桩件件说出去都是谋反的罪名,都是乱国的笑话,但是女帝并没有异议甚至有一次还当着众人的面说:“曦和似我,有治国之才。”
所以京都里有很多人都默认女帝将昌意公主当做了自己的继承人。在培养下一代女帝。
但是元宜自己心里很清楚,母亲只认同一点,能者居上。
大家看到的都是公主违规越矩,但是元齐在成年后也在逐步接手政务,隐隐有和她两足鼎立的意思。
元宜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但是她总是隐约觉得母亲偏疼元齐,因为在她看来元齐根本没有帝王之才,只适合做一个闲散的亲王。可是母亲却在手把手教他。
她害怕自己做到最后只是为了恒王做了嫁衣。
将元宜这种感觉推到顶点的是前几日断续做的梦。
她看到弟弟元齐登基为帝,玄色的龙袍加身,周围尽是拥护的声音,朝臣叩拜,元宜就眼睁睁地看着元齐走上那个她筹谋多年的位置,而自己像是一个游离的孤魂一样,什么也做不了。然后元宜就像和大玟命运与共一般,虽然没有切实看到,但是能感受到大玟在元齐的治理之下逐渐走向衰落。
元齐不是一个好的君主,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荒诞的梦境中。
再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她勉强咽下了梦境中的不甘心和不安,让人去调查元齐的活动,但是没有异常。
但是几天后再次入梦,她看到了另一幅画面。
一个男人纵马立于城墙之下,挽弓射箭,一发接着一发,身后是一些残兵。
他的衣服被血染红,但还是一次一次地挽弓,元宜听到了他的声音:“恒王元齐,慢侮天地,背道逆理,鸩杀公主女帝,篡夺其位,矫托天命......”
城墙上一发利箭射出,男人摔下马,咳了几声,支撑着手中的剑想要站起来,但是无力支撑,元宜站在一边看着,想这个男人还算忠心。但是无用。
紧接着男人就被城墙上飞来的箭雨射穿了胸膛。最终倒在了泥污之中。
元宜只是看着,心里却感同身受一般,像是被利剑射中,嘴里尽是苦涩。
她想看清楚这个人是谁,但是梦境始终像是隔着一层雾似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寒风朔朔,外面的风雪击打着窗棂,元宜醒了,看到窗户正在被重新别好,应该是许慧芳,轻手轻脚的。
又下雪了。
元宜压着胸口的郁闷,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开始做这个梦的时候元宜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对她做手脚,请来郎中,但什么也没发现,只说让公主好好修养。
元宜喝了一些安神的药晚上睡得舒服了很多,但是还是会有这种梦来扰着她的神思。
莫非真是上天在暗示着什么?
元宜摇摇头,她不信这个,她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元宜等着心跳平静后又小憩了一会,日上三竿的时候阿锦才进来叫她。
“公主,起床吗?乐公子来了。”
元宜从床上起来,觉得自己刚没睡一会儿。但是乐扬来找她两次了,元宜要是再不去见他,下次见面乐扬就该拉着她的袖子抱怨得没完没了,元宜还得找时间哄他。
元宜洗漱穿戴好之后,去了客厅找到了乐扬。
乐扬正在欣赏窗外的梅花,看到元宜来之后惊喜地回头,动作扰动了他手里握着的枝条,抖落出一身的雪来。
乐家的人没有不好看的。
尽管元宜已经见过了很多人,看过了各种各样的额美,但看到乐扬的时候还是会在心中忍不住案子赞叹,这小子长得真是好看。
唇红齿白,眉目多情,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像是月牙一般,眼里只盛的下面前这一人,连女帝都说,乐扬生了一双含情目,不知道以后会霍霍谁家的姑娘。
梅枝上的雪抖落下来,衬得乐扬更像是雪山中的精怪,狡黠又机灵。周围的侍女都在偷偷看他,有的还红了脸。
元宜有些愣神,乐扬则是挥起了手中的另一枝折下的梅花,“公主姐姐!好久不见!折你花不生气吧?”
元宜笑了笑,提着裙摆向乐扬走过去:“不气,你愿意折多少折多少。”
“哦——姐姐刚才怎么呆了?我好看吗?”乐扬将花枝放在自己脸前,学做舞姬那样半遮面。玉似的脸庞和带雪的红梅相交映,风流十分。
“好看。乐扬是最好看的。”元宜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但是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够不到了。元宜元本以为是因为乐扬的发髻太高了,但是看起来又好像不是。
乐扬嘴里抱怨“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将头低了一点。
元宜也没下手去摸,乐扬确实已经是大孩子,不能随便摸头了。她收回了手背在身后,状似无意地问乐扬:“怎么出宫了?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玩吗?”乐扬主动送上都没有被摸,有些负气但又不好意思说,“我就是来找你玩的,好久都没见你了。”
好久?
元宜算算日子,算上今天也就才三天没见。这小子是在撒娇呢。
元宜和乐扬的关系其实比元齐还要亲近,母亲有时候就会抱怨元宜不分是非,对待乐扬比对待自己的亲弟弟还要亲,元宜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反驳。
乐扬和她玩笑了一会儿说起了正事:“姐姐,昨天宫里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什么?”
“元齐最近不是在督办河运的吗?最近完工了,他的人在朝堂之上邀功。姑母很高兴,赏赐他......”乐扬顿了顿,元宜心想赏赐什么?一座宅子?一个名号?这都没什么大不了,元齐就喜欢这些虚的东西。
“......赏赐他一个差事,户部侍郎。”
元宜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户部侍郎确实年事已高,元宜正在寻思着自己身边的人能不能顶替上去,但是元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