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见自家恩师没有明确拒绝,便又卖力推销道:“真要能请到您这样的西席,那我们顾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师父,我家猫儿不敢说过目不忘,但也是极聪慧的,四书五经我都已经教过了,不用您受累为他启蒙,只指点一下科举文章就成。”
凌绝顶跟顾清景也是熟悉的,看似拆台,实则帮腔道:“师弟啊,你这可就不对了啊,我祖父想让师父指点我那堂弟,昨日拿着大棒子威胁我帮忙说情,为了不让师父劳累,我可是宁愿自己挨打也没松口,在孝顺师父这方面,你可就不如我了啊。”
极其护短的蔡公胜果然上钩,恨铁不成钢道:“你个迂直的傻东西,不过是个不修私德的老匹夫罢了,你竟然还真被他拿捏住了!与其指点你那个草包堂弟,那我还不如继续给顾家当西席呢。”
顾清晏大为赞同,立马拉踩道:“可不就是!师兄家那个草包堂弟,不仅贪花好色,还懒惰愚钝,哪里比得上我家猫儿聪颖通透,还自觉自律。”
蔡公胜被磨缠得不耐烦,最后只得妥协,让顾清晏抽空将弟弟带来,他考教考教其功课,再决定收不收徒。
顾清晏对自家弟弟倒是极有信心,只觉这事多半是稳了。
凌绝顶帮腔过后,却又有些担忧道:“哎,师父您要是真收了顾家小弟为徒,我那祖父怕是又有得闹腾了,真是愁人得很。”
蔡公胜却不同情他,只嫌弃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若是连区区家事都应付不了,以后还是别混官场仕林了,免得被人当傻子算计,连累你师父我也跟着丢人!”
凌绝顶哭丧着脸,委屈道:“那可是我亲祖父,一个孝字压头上,我又能如何?再说我家那位姨老太太,说话做事又是个滴水不漏的,半点把柄都叫人抓不住。”
蔡公胜气得直翻白眼,自己这二徒弟笨倒也不是真笨,就是行事太过迂直,又太讲道理了。
顾清晏有着投桃报李的好品质,热情地给自家师兄支招道:“师兄可真是一叶障目,你祖父能凭辈分孝道压在你头上,可同样也有其他人,能凭宗族家规压在他头上,至于那位姨老太太,她自是滴水不漏,可她那草包孙子却是满头虱子,还不是一逮一个准。”
凌绝顶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他凑到顾清晏身边,亲自给他斟满了酒杯,十分殷勤道:“伯昭贤弟,好师弟,就凭咱们小十年的同门之情,你再展开了说说,说具体点。”
顾清晏帮人帮到底,神色淡然洒脱地给凌绝顶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损招:“师兄,你先这样……,再那样……,如此这般……”
蔡公胜听得眉头直跳,凌绝顶却听得双目放光,恨不得立马回家,大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