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啊,难道你舍不得吗?你的人生还有什么需要留念的吗?你在留恋什么?留恋被灌入无数毒药,激发内力的痛苦吗?你在留恋被当成踏脚石,被利用被背叛的经历吗?只要你闭上眼睛睡着了,这些痛苦都不会存在。”
像是无数人在说话,像是无数人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让他闭上眼睛沉沦。
渐渐的,他的意识也越来越弱。
就像溺水的人,慢慢的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莫倾颜忍不了了,他的这个状态一点都不对劲,平时贺知章绝对不会那么悲观,绝对不会那么消极。
一定是因为蛊毒在他体内的缘故。
再这么放任着蛊毒作祟,贺知章就算醒过来,多半也会精神错乱,整个人都会崩溃掉。
莫倾颜二话不说,又用手撬开他的嘴,然后又给他灌了自己的血。
宣子义和珊瑚连忙大惊失色:“阿颜啊,你这是做什么?你今天已经放了两次血了。”
“我帮你放血试试。”宣子义也打算割破自己的手。
珊瑚却说你有月虫蛊吗?
宣子义说没有。
“那你不用割了,没有用。”
宣子义沉默。
又给贺知章喝血之后,贺知章总算安静了。
他开始循环播放那么几句。
“月俸好少,好想死。”
莫倾颜不耐烦的说:“回去给你涨工资。”
“报社伙食好难吃,好想死。”
莫倾颜一忍再忍。
“什么时候我才能继承报社呢?我看不到一点希望。”
莫倾颜忍不住说:“等我死了,就让你继承报社。”
不过,按照目前情形来看,贺知章极有可能比莫倾颜早死。
贺知章总算安静了,不再哼哼唧唧了,他陷入了普通的梦乡,不再是精神折磨的梦魇。
月虫蛊其实算是最厉害的一种蛊虫,但是幻香蛊不一定打不过月虫蛊,因为幻香蛊是唯一一种可以不断进化的蛊虫。
幻香蛊虫成熟之后生活在宿主体内,苗疆一直都有一个传闻,那就是幻香蛊虫会不停的进化,每次进化蛊虫都会变得更强。
至于月虫蛊就没有那么逆天的功能,一开始什么样,将来也是什么样。
所以月虫蛊是可以打得过幻香蛊的初始状态,但如果幻香蛊进化的话,一切就说不准了。
所以莫倾颜非常担忧范无错。
范无错已经知道她有月虫蛊了。
而且莫倾颜这次算是大大的大出血,未来一个月估计都不可能再有剩下的血召唤月虫了。
如果在这两个月之内遇到范无错的话,莫倾颜必败无疑、必死无疑。
韦大叔知道莫倾颜精通苗疆巫蛊之术之后,便高兴的把那个坛子交给莫倾颜研究。
这个坛子是范无错的,范无错也算是半个苗疆人,也擅长巫蛊之术,恐怕只有同样精通巫蛊之术的莫倾颜才能参透这个坛子当中的玄机奥妙。
不得不说。
韦大叔真是高看莫倾颜呢!
就连莫倾颜自己也有点儿觉得匪夷所思。
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参透当中的玄机。
苗疆巫蛊之术她其实没那么精通,充其量只是以前跟着外婆学了几天而已。
珊瑚有点犹豫,她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口。
反倒是韦大叔直接问珊瑚,“小姑娘,你有什么想问的?”
珊瑚停顿了一下:“韦大叔,你是不是认得范无错?感觉你好像认得他。”
韦大叔也毫不避讳的笑了笑,他确实认识范无错,既然众人问了,他便把他知道的关于范无错的一切都告诉众人。
范无错母亲是苗疆圣女,擅长巫蛊之术,长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但是他的父亲却是中原人。
范无错从小便被他父亲熏陶,坚持着一个错即斩的原则。
只要是错,那一定要斩杀。
这便是错即斩。
范无错长大之后并没有留在苗疆,可能是因为苗疆蛊术传女不传男,传外不传内这种规矩太多了,而且范无错也并没有那么喜欢苗疆蛊术,他其实更喜欢中原。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爹娘生病去世,他得要养活自己,这才参军。
于是他便来到通州,成为通州府麾下的一名小士兵。
不过范无错比较倒霉,他从小生活在苗疆,不太懂中原人情世故。
有一次军中比武助兴,他与当时的通州府总统领的儿子比武,本来当着总统领的面,他应该让着他儿子的,让总统领的儿子风光无限的,可是范无错并没有让,所以当时风光无限的是范无错。
范无错本来就武功高强,上阵杀敌也是勇猛无比,可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士兵,一旦有了战功,都会归于他的上司,也就是那位总统领的儿子。
他有一次在战场上一箭射中敌军首领,但是结果却是总统领的儿子升官加爵,因为总统领的儿子拿着敌军首领的首级向抚远将军汇报是他打死敌军首领的。
范无错知道之后非常生气,他非常不甘心,所以他又被总统领的儿子带人打了一顿。
就连军营里与他交好的同伴都弃他而去。
这个世上多的是趋炎附势的人,跟他混在一起会被总统领的儿子针对,那么他的同伴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而韦大叔独来独往,没有与任何人交往过,就算也在军营里,他也只是旁观。
其实早些年范无错也参与过击退大金的大大小小战役。
他甚至想出过一招制胜的破敌妙计,他把这条妙计呈上去的时候,通州军如愿以偿的击退了大金的进攻,但抚远将军论功行赏的时候,又奖赏了总统领的儿子。
是的他归于总统领的儿子管辖,与上级的汇报全部都是总统领的儿子负责的,只要总统领的儿子在汇报上面避重就轻,就能轻轻松松揽下所有功劳。
后来总统领的儿子升官跑去了帝都,范无错就不怎么跟他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