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宇文成思也是个女孩子,对容貌还是极其上心的。
回了府邸,立时找了楚服过来,叫把官邸上下的名册拿来看,宇文成思放置这些东西的地方一向是禁止人来的,庭院前后都安排了信的过的看着,若是有人贸然闯入,定然是会被拦下来的。若是没有,那就只能从物件上下手了。
宇文成思拨弄着递上来的名册,看了几遍也没有瞧出来端倪,闷闷地说:“阿楚,你说是不是我过于疑心了?”楚服道:“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好,公子刚刚立府,上下都统归姑娘管着,奴想着朝中不平,若是有人趁机安插了什么人进来,也是祸患。”
宇文成思笑:“你倒是为我想的周到。你去找墨香问问,看看门口的这两日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胡乱走动的。”“已经问过了,不曾。”宇文成思叹了一口气,又问:“哥哥这会儿在府吗?”“不在,公子原本今日该当值了,已经出去了。”宇文成思撑着脑袋随意地将名册丢在几案上,道:“既然我寻不出来,只能引蛇出洞了,你去,让林峰寻张扬,叫他带着些不在册的兵士过来,将这府邸从里面围得严严实实的,谁要是想冲出去,立时拿人。再拿了我的手令,说家里进了贼,我正在严查,让都回自己的屋子里去。”
楚服道:“奴也是见过张将军的,再去寻林将军,恐耽误了时辰,不如奴自去寻张将军。”宇文成思的唇角弯起来:“傻姑娘,你虽是奴下,我也不会一辈子都叫你披着奴籍的,现下我自身难保,等过了这阵子,也要替你寻一门好亲事的,我是因为手里没有人才要找哥哥身边的人去要人的,既然是秘密的事情,你自去找张扬才是不妥,小心毁了声誉。”“姑娘如今自己都保不住,还挂念着我们做奴婢的前程。”
宇文成思低眉笑:“我们不一样,我不论高低,都有哥哥护着,你们遭不住我这样的事情。”楚服行礼告退:“那奴去了。”正好墨香在外面求见,说是宇文成思的官衣洗好了,宇文成思便叫着拿进来,过几日还要穿,便小心搁置在一边。宇文成思吩咐道:“墨香,你替我放出风声去,就说我的脸突然烂了,你们都着急得没法子。”墨香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宇文成思拾起几案上的名册,冷冷地笑:“我倒是要瞧瞧,是谁在这统领府里撒野。”目光扫过摆在角落的官衣的时候,定住了。圆领官衣的袍摆上,明晃晃地嵌着一个褐色的点,宇文成思仔细过去看,恐怕是什么时候落上去的淤泥,想是浣衣婢没有仔细清洗,随意地将衣裳晾干便送回来了。
墨香安排好了事情,又进来,宇文成思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墨香看了上面的淤泥,“呀”了一声:“这府中的婢仆如今竟然懒怠至此,定然是浣衣婢没有仔细清理吧。奴一会定然好好说说他们。”宇文成思冷冷“哼”了一声:“想来我管了这座府邸这些日子,待人是过于宽慈了,衣衫没有洗干净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若是真的穿了这身官衣当差,叫人瞧见了,可是失礼于天子面前的罪过。下面的人不懂这些道理,只觉得是我最近不得势,便过于张狂了。”墨香犹豫了一下道:“姑娘,奴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要害姑娘,姑娘一向对衣衫是不大上心的,若是姑娘没有注意到,偏偏在宫里有人注意到了,君前失礼的罪责,恐怕姑娘担负不起。”
宇文成思“嗯”了一声:“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就算我注意不到,还有你和阿楚,打这个主意恐怕是打不着。”成思继而神秘兮兮地一笑:“至于是谁干的好事,有何居心,我们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宇文成思也没有闲着,将这几日用剩下的舒痕膏都拿过来,和了水,一一化开,仔细在鼻子旁边闻了,觉得奇怪,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于是又叫墨香去厨司,拿了这几日的菜谱来仔细研读。不过宇文成思一向只会吃,不会做,对膳食的事情只是微微了解,却不求甚解,于是又将眼光放到舒痕膏里来。
这放置舒痕膏用的小瓷瓶子也是宇文成思特意选的,青色的底子,温润和缓,不过,这用来抹舒痕膏的小木板子,却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寻常的小木板子,一概都是白色的,稍微有些发黄也正常,不过这颜色,似乎黄得过了头。
宇文成思叫墨香寻了温水来,将小木板子搁在温水里头,果然不到一刻钟,温水就变了颜色。“好厉害的手段!”宇文成思不禁叹,损舒痕膏功效,伤她容颜的药下在这抹药的小木板子上面,定然是用了药水将这些木板子泡过了,才使得小木板子也带了药。下药的人定然是知道她精通制度,又十分小心,若是直接将要下在舒痕膏里面,用不了几次就会被发现。宇文成思仔细地查检过药,好在是舒痕膏用得不勤,量也少,否则就不是留下伤痕,而是整张脸都毁了。
宇文成思也奇怪,分明整个府邸的人都仔细核查过一遍了,怎么还是有奇奇怪怪的人混进来。过了晚膳时分,林峰亲自提着人来了,回道:“小将军,这个丫头着急忙慌地往外跑,让门口的直接给扣下了。”
宇文成思打量了那丫头一番,整个人缩在那里只有一点大,宇文成思温和地问道:“我让人拿了手令说不许出去,你怎么了擅自要往外跑呢?”小丫头低着头:“我老娘病了,我实在着急。”宇文成思笑意更浓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奴春月。”
宇文成思轻轻地“哦”了一声,拨弄起了名册:“你是前一向南面拨回来的,经由陛下赏赐,才到了我的府邸上,你的家人,你的老娘,应当在南方吧?即便是也在长安,恐怕也是做了哪家浆洗缝补的下奴。况且,春月,我听说你原先是在南陈永王府上当差的,家里人早死绝了,只有一个表兄,也已经死在战火里了。”
春月猛一抬头:“你怎么知道?”宇文成思眨眨眼:“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很多事儿呢。”春月哭起来:“求姑娘放奴一条生路吧,奴再也不敢了。”宇文成思捻着手指,说:“谁让你来的?”春月只是哭,没有答话。宇文成思循循善诱:“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就放了你。”春月怯怯地说:“是太子,太子命奴给姑娘下药,要毁了姑娘容貌。”
宇文成思叹了一口气,对墨香吩咐:“先押去暴室吧!你去厨司叫人将晚膳拿过来,我得填饱了肚子再料理。对了,将浣衣婢也叫过来。”林峰找了个胡凳坐下:“成思,你真的相信是太子所为?”
宇文成思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