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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他们停在了一家依山傍水的酒店。店员和沈知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熟练地将他引入常来的包厢。
空濛的山色,细婉的流水,都在预示着不菲的价格。
新西兰海鳌虾塔塔,牛油果野米,贝柱节瓜饺,夏松露,鸡枞菌,这都什么玩意儿?丁安静压根没听过。就是看到服务员端上来也认不出谁是谁。
半晌都没动筷子, 丁安静对上沈知南的目光,安静不语。
“不喜欢?”
这话就像在问,“考不上北大,成不了富婆,是因为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
“不是……”丁安静咽了咽口水,她不好意思说这些食物看起来非常诱人,但她不知道怎么吃。
她一时间慌乱起来。原来,他们之间的差距比她预想的还要大。
这一秒,裙上的线头越发烫眼,她伸出手用力扯了扯,莫名地烦躁。
但对方唤来服务员低语几句,像是真以为她不喜欢。
服务员边听着边瞄了丁安静几眼,点了点头,下去了。
又上了几道菜。
全是偏家常的。
“你点这么多不怕浪费?”
她抬眸望过去,突然意识到,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一圈圈走操场的默契还未完全失去。
“没事。”他的笑太慵懒太模糊了,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深意,“多吃点。”
丁安静拿起筷子,夹走了一整块肉。她瘦得就像个衣服架子,倒也不是因为吃的少,而是天生吃不胖,再加上每天的超强工作量加持,体型和六年前区别不大,每次去旅游,售票处的大妈还是会问她:“小姑娘,你的学生证呢?”
但和过去相比也不见得一点变化没有。
她的身材变得错落有致,安排得当。面上光洁,眼睛大,鼻子很小巧,颧骨和嘴唇已经达到一种迷蒙魅惑的和谐,连脖颈的姿态和肤质都令人心动。
“我去趟厕所。”沈知南搭着眼,视线迅速扫了她一圈儿,突地起身。
呼……
努力挺了半天腰背的丁安静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抓起筷子戳了戳从没见过的食物,夹到嘴前,舔了舔。
咦……啥玩意儿啊,说不上鲜还是腥还是辣。
服务员敲了敲门。
丁安静火速放下筷子。
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两个服务员,她端上来一杯红酒,径直递给丁安静。
“就一杯?”
在丁安静的观念里,大家一起出来吃饭就是字面意思,要一起吃喝,怎么还有单份的东西。
“对,有位先生特地给您点的。”
这是整哪出。
她开始滴滴冒冷汗,如坐针毡。
不会是上次碰上她醉酒真以为她酒量差,想让她出洋相吧。
开玩笑,她这酒量,虽不至于四海之内无敌手,但超出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上回是被人家算计了,下了几个深水炸弹。
区区一杯红酒可难不倒她。
品什么品,直接一口闷。
但闷着闷着,不对劲了。
丁安静的上唇突然撞到一个硬物,她放下抬着酒杯的手,唇抵着那个东西放下。
砰!
一枚闪闪钻戒躺在那里,中间一颗方形钻石,周围镶嵌的图案如一片星空,四周点缀着白金。
光线透过透明的酒杯环在它身上,精美绝伦。
美到丁安静吓得差点握不住酒杯。
这东西出现在这里,那么顺理成章,又那么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