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如同梦呓,只有对方听得到,“我知道有个修乐器的地方,你这把小提琴给我,我帮你修。”
“谢谢。”田豫不想麻烦他,摇头倔强开口:“不用修,反正已经很多年了,坏了就坏了。”
顾时屿不由分说地夺过那把琴,“没关系,交给我,一天就给你修好。”
说完后,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田豫手里也多出了一把小提琴,这是乐团自带的,音色什么都没话说。
轮到田豫演讲的时候。她选择了《朝向谷里的道路》这一首曲子。拉动的一瞬间,她摈弃了一切杂念,声音婉转,萦绕在众人心间。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主席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你是天才的音乐家。”
田豫低下头,道了谢。
最终合唱团敲定了《白月光》这首曲子。练的第一天大家磨合的并不是特别好,尤其是顾时屿的箫,差点儿都让田豫怀疑他是不是资源咖了。
排练了三个小时,大家从大堂一哄而散,田豫走在最后面。
仲夏的下午依旧燥热,刚一踏出大堂,一颗绿叶就飘到她的脸上,弄的她一阵瘙痒。
“好巧啊。”声音从背后飘来。田豫寻声回头,看到了换了一套衣服的顾时屿,他勾了勾唇角,说:“你家住哪儿?”
“新春路。”田豫答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时屿脸上竟然出现了遗憾的神色,“我们不顺路啊——那我走了。”
“嗯。”
两人踏上各自回家的路,田豫走在路上,一个不注意,被一辆赛摩撞到在路上。赛摩在地上摩擦,尖锐刺耳的声音弄的田豫一阵眩晕,手腕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扎着她的意识。
最后一个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人,是那个穿着白T的顾时屿。
田豫感觉到自己被人打横抱起来,那个人的心跳的很快,忙不迭地冲到医院。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一片白的陈设让她不寒而栗,刺鼻的消毒水无头苍蝇般钻入她的鼻腔。
“轻微脑震荡加手腕骨折。”顾时屿的声音不冷不热。
田豫这才注意到他,他倚在门框上,神色晦暗不明,“你拉不了小提琴了,如果可以,我教你吹箫,我来拉小提琴。”
一种像是命令的语气,田豫发现他的表情不可抗拒,只能你点头答应:“箫难吗?”
“还行,比小提琴简单,你应该没问题。”顾时屿中肯的回答遣散田豫的一些小焦虑。
她坐在病床上,东张西望,好半天才又开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现在就可以。”顾时屿偏头,说:“你现在要出院吗?我去给你办手续。”
“好!谢谢。”
住院手续很快办好,顾时屿进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块大饼,这边田豫已经把东西收拾好,看到顾时屿时,有些愧疚,“麻烦你了。”
顾时屿把饼递给她,“不麻烦,如果不知我跟你说话,你也不会出这事儿,怪我。”
“……”
一时之间,空气变得沉寂起来。两人走到了医院门口,顾时屿给田豫打了一辆车,冲她挥手道别后,目送他离开。
等到田豫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在客厅寻找着什么,确认没人之后,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她小幅度的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一开门,一双阴郁的眼睛吓得她大叫:“妈——你干什么?”
“昨晚上去哪儿了?”皮笑肉不笑的声音让她不寒而栗,她沮丧的举起自己的手腕,表情委屈:“医院,我出车祸了。”
“哼——”中年妇女白了她一眼,又道:“年纪轻轻的,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不学好,否则,我非打死你不可。”
田豫对这种话早已经习惯,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她走进房间,关上门,换了套衣服,又走出来。
“去哪儿?”妇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视线都没有停在田豫身上。
“上学。”田豫看了一眼她面前的地板,无奈道:“你以后别把瓜子壳吐在地上,我手骨折了,没办法帮你扫。”
“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