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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2 / 2)

连青阔的回应听起来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甚至有点“咯噔文学”的味道,显得伤痛有余而逻辑不足,但丛决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女人希望被看到、被触碰,期待着能与外界有互动,所以半信半疑地伸出了手,却没想到结果一如既往得糟糕,一整片玉兰将要因为自己而枯死了。然而或许花朵是真的枯萎了,但也或许就像连青阔说的,玉兰花只是透过女人的指尖,把春意转移到了无法被阳光照射的角落中,花朵不因她而死亡,但春天却因她的尝试而真正到来了。

“嗯?”丛决疑惑出声,她还在回味连青阔的解释,却发现一滴又一滴水珠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氤氲开了文字消息,丛决抬手摸了摸脸才发现:“原来是我哭了。”

她哭了,对于丛决而言这个事实消化起来相当困难,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但肯定在十年以前,十年间从初中到大学再到工作,丛决表现得越来越铁石心肠,她能体会到的感情种类也越来越少、程度越来越浅,别说流泪,鼻酸的条件反射似乎都直接从她身上消失了。

“我怎么哭了?为什么?”丛决想不通,她隐约感觉连青阔的解释对她而言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不仅画中的女人像被赦免了罪行一样,作画者本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某种安慰。但被安慰不足以成为流泪的理由,丛决心里千头万绪,但所有的想法和感情都只浅浅地略过她的内心,留下一道白色轻烟后就消失不见了。丛决记住了自己的怪异表现,酌情考虑要不要告诉成绣,她觉得24岁的人哭鼻子好像不是很体面,但又想到自己的反常很少能瞒过成绣的眼睛,丛决擦干了眼泪,决定到时随机应变。

跟成绣应该如何说暂且不谈,丛决其实有点感激于连青阔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解释,无论对于画中的女人还是丛决本人,他的话都体现了设身处地的尊重。想到这里,丛决认真道谢——

丛丛:连青阔,谢谢你这样理解这幅画,画中的人假如能知道的话想必会很开心。

连青阔原本有些担心自己犯职业病,说了这样一句难懂的话后会让丛决觉得他在故弄玄虚或卖弄自己,收到丛决的回复时他便知道丛决真的明白了自己在说什么,也感受到了自己想传达的心意,这才放下心来。连青阔觉得丛决的道谢和为画中人考虑的心思都可爱得紧,他美滋滋地卖乖——

LQK:丛老师,不客气。

LQK:真想道谢的话,给周六的午餐点个菜吧,我早做准备,争取在厨力上把林小添比下去。

丛决不知道连青阔是怎么做到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随意切换的,但也被他的消息逗得勾了勾嘴角,她其实不怎么挑食,除了西蓝花芹菜胡萝卜这类口感奇怪的蔬菜以外,基本什么都能吃上两口。“林添上一回喜欢吃的是什么来着......”两个成年人吃什么不重要,赶紧把林添这个明明上高二了,身子骨看上去还跟初二学生似的小孩喂起来才是正事,丛决想起来了,趁着记忆消失前赶紧回了消息。

连青阔很少暗恋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当前对于丛决的感情到底算不算得上暗恋,但他确实对丛决越来越感兴趣了,眉眼锋利身材高挑的丛决明明看上去很难亲近,但实际相处起来却很舒服,她还偷拿自己表情包——

丛丛:肉沫豆腐煲。

丛丛:[匆匆拜托.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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