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心见阿绿无聊地开始啄那颗金蛋,连忙起身伸手夺过来,啧啧称奇地观摩起来。
这颗金蛋的大小形状与普通鸡蛋差不多,但放在手中沉甸甸的,表面黄澄澄亮闪闪很干净很光滑,用手指轻敲发出的声音有点闷,似乎是实心的。
确定了这真的不是一颗普通鸡蛋,她惊奇地抬头道:“阿绿你出息了,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芦花小母鸡一脸淡定,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檀心正准备把金蛋拿去给大家瞧瞧稀奇,蓦地觉得手中有灵气翻涌,低头一瞧,只见丝丝缕缕的金光从金蛋中逸出,转瞬便在眼前凝聚出一个约七尺高的人影。
这虚影头戴玉冠身着玄色火纹金丝长袍,气宇轩昂威风八面,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睨视着她。
四目相接,老者率先气势磅礴地发问:“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檀心本来还有些怔愣,听他这么不客气马上回过神来,毫不示弱地反问道:“你又是何方神圣,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老者的反应倒也算豁达,捋了捋长须眯着眼道:“我乃无往大仙。”
檀心回忆了下,对这个名号没什么印象,便道:“此地乃朱雀山竹爻门,我是这里的掌门檀心。我没听说过什么无往大仙,你姓甚名谁,为何从这金蛋里出来?”
无往大仙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好没礼貌,本大仙的名姓也是你随便能问的吗?”
檀心掂了掂手里的金蛋,毫不逊色地威胁道:“是你冒冒失失突然出现在我仙门地界,若不肯说自己是谁,我怎知你是好是坏有何居心,不如现在就将这金蛋扔下山崖,免得跟你废话横生枝节。”
说罢,她作势要扬手扔那颗金蛋。
无往大仙闻言,嚣张的气焰果然矮了几寸,伸出一个手掌阻拦道:“年轻人莫冲动,莫非你还没看懂,你捡到宝了,大机缘已在眼前!”
檀心收回手,道:“你此话何意?”
她再次上下打量对方,这位老者的举止仪态倒确实像一位得道高人。
无往大仙再次捋了捋长须,得意道:“本大仙乃无往上神飞升前遗留在人世的执念,要替他寻有缘人继承他在凡间的衣钵,事成之后作为奖励,可赠与这位有缘人一件东西。”
檀心将信将疑。
继承上神的衣钵,而且还有奖励?天下还有此等好事,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一个陷阱呢?
无往大仙说到一半有意停顿,本以为檀心会兴奋地追问细节,却见她满脸狐疑地打量他。
“咳,你可有疑问?”
檀心以前确曾听过一些奇遇故事,只不过她很少做白日梦,从不觉得那样的好运会落到自己头上。
但如此大的机遇忽然摆到眼前,若说完全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她犹豫了一瞬,问道:“莫非,你说的这个有缘人是我?可……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我又如何知道你所言非虚,不是想骗我?”
无往大仙煞有介事道:“无往上神将执念放入了一颗种子之中,种子落地生根发芽再生种子,随风飘荡遍布四海,待到缘人出现之时,本大仙便会现身,这便是始末。因此,若要说如何找到你,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听他说得合情合理合乎道法,檀心的怀疑不知不觉消失了大半,她按耐住兴奋将事件经过与逻辑梳理了一遍。
“我明白了,所以是阿绿吃了有执念的种子,然后我跟阿绿说话的时候,种子感受到我就是有缘人,于是阿绿把你生了出来,让你出现在我面前?”
无往大仙没有介意她的不敬用语,只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道:“你若还不信,可让你见识见识本大仙的法力,区区一个筑基期,我骗你做甚?”
檀心其实已基本确信了,仍理直气壮道:“那就让我瞧瞧,你都会些什么?”
无往大仙勾了勾唇角,道:“你可随意出题。”
檀心想出个难点的题,挫一挫这位无往大仙的狂傲之气,就算难不住他起码也得让他费点力,不要随便瞧不起人。
她正想让庞吉吉说个点子,回头却突然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那个她仍坐在原地发呆。
那个她身旁的庞吉吉和薛桂宝正在聊天,他们都对这个她和她身旁的老者虚影毫无反应。
无往大仙见她终于发现了这一点,轻笑道:“我在跟你的神识说话,现在只有你能看见我,厉害吧?”
檀心嘴上逞强道:“哼,雕虫小技!”
心里其实暗自咂舌,这位老者果然深藏不露,不由更信了几分。
一眼瞥见远处在练剑的萧千风,她蓦地改变了主意,不打算继续想什么难题。
她指向萧千风,对无往大仙天真无邪笑道:“瞧见那边那个人没有,你让马蜂来蛰他,蜇到他的脸这么大。”
说着,她用双手在两侧脸颊旁方方正正地比划了一下。
无往大仙闻言嘴角抽搐了下,断然拒绝,“不行,换一个。”
檀心奇怪道:“为何,你明明说可随意出题?”
无往大仙的喉结滚动,艰难道:“太简单、太幼稚,本大仙不做这样的事。”
檀心不客气地讽刺道:“你要说其它原因,我大概还须想想才能回应。可说到幼稚,你自己都是从金蛋里面钻出来的,难道这行为就不幼稚吗?”
无往大仙似乎被她这话哽住,顿了顿才道:“同门相煎何太急,那人如何得罪你了,为何要捉弄他?”
檀心道:“这个你别管,反正是他活该。诶,我刚才差点信了你的话,可眼下这点小事你都扭扭捏捏,可见要么是个假把式,要么就是个大骗子!”
见她作势又要扔那颗金蛋,无往大仙闭了闭眼,满脸写着后悔主动提出来炫技,挣扎道:“你再想一想,换一件其它事行么?”
“不行。”檀心坚定地摇头。
无往大仙叹道:“也罢,本大仙今日便遂了你的心意。”
他倒也不含糊,话音刚落便干脆利落地结印掐诀。
半晌之后,远处半空中出现了几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