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怡瞧着一圈人瞠目结舌的模样,将粥饭递给公主退后一步微笑道“殿下想着一人用膳也是无趣,便来大家一起用膳。”
众人迟疑,用.....膳?
众人低头看看自己的白粥,准确点来说稀饭?
昌乐学着女子模样作者,一手捧着碗,一手持勺。
一圈人看着昌乐,学着昌乐一手端着碗,一手持筷,小口进食,细嚼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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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
“怎么了”裴溪无心粥饭,满心都是摊在桌上的地形图,回话时脸也没抬一下。
“公主似是对粥饭不大满意,跟侍女端着饭食去了民营。”传话之人说着抬眼瞧了一眼裴溪的脸色,心下只觉公主多是非。
裴溪点点头示意,挥退那人。瞥了一眼清粥白饭,卷了摊在桌面上的地形图,抬步离开,还没到账门口,似是又想到什么,回头到柜子里,打开包裹,取出了个小纸包,塞到袖里。
到了民营,正巧撞上那位如珠似宝的公主殿下,手脚笨拙模仿旁人的样子,裴溪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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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乐一顿饭下来,只觉这饭吃的尴尬,旁人吃的似是也不大自在。
好在阿奇带了个头来讨要糖果,逗乐,可爱的样子逗笑的一群人,这才叫人们敞开了性子。
众人相互打趣,一个小伙子先“张屠夫,你方才吃饭倒是秀气啊!”
张屠夫是个年轻的汉子,憨厚老实挠了挠头,不好意思。
一旁的大娘笑的岔气“你个兔崽子还好意思说旁人,平日里你吃个饭唏哩呼噜的恨不得给碗舔干净,今儿咋悄摸的?”
那小伙子,瞧一圈人听着发笑,臊红了脸“娘,你咋当着人前笑话我。”
昌乐听着有趣,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跟踢蹴鞠似的,话头落到谁,谁就闹个大红脸。
本是坐在斜对面的卫嫂子瞧着昌乐,插不上话听着干笑,偷摸从那边绕了过来,大了胆子“公主啊,平头百姓寻常玩笑都没啥分寸,公主若是听着不舒服别介意。”
昌乐还有些诧异,大早上的卫嫂子那般胆小,这会又主动搭话,这粥饭还能壮胆不成?
卫嫂子瞧着昌乐盯着空碗“公主是不是还没吃饱?我再去给公主盛一碗?”
“不是不是”昌乐赶忙制止“就是有点好奇。”
“好奇?”卫嫂子不大懂,转念一想“公主没吃过这种粗茶淡饭吧。”
昌乐点点头。
“现在....唉.....”卫嫂子欲言又止“等这天灾过了,公主再来,还能尝尝咱们漳州的特色。”
昌乐看卫嫂子心下难受,迟疑片刻换了个话题“卫嫂子,你怎么留在漳州,难民营,没跟着其他人离开?”
卫嫂子默了默,红了眼眶“阿奇他爹叫大洪水冲走了,没了信儿,我想着若是我带着阿奇走了,怕他回来找不到我们娘儿俩。”
昌乐没想到一句话反倒是提到了卫嫂子的伤心事,默了一默“那其他人呢?”
“要不就是在漳州一辈子了不想离开,要么就是跟我一样等人回来,还有些身上落下病根的,走不动了。”卫嫂子眼睛扫过一圈人,慢慢说着,就好似寻常唠家常。
昌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垂眼沉默,话本常说世间疾苦,天人常乐,昌乐只听得世间生老病死,爱人生死别离,天灾人祸什么的都是话本子里的桥段,瞧着远的很,只这一次面对面的听人诉说生死离别,别有滋味萦绕心头,道不尽,说不出。
昌乐心里闷了许多,这山上的空气丝毫不能减免心口的苦闷,回想父皇、皇兄过往,夙兴夜寐,昼夜操劳,都在青丝束冠的年纪生了华发,原是自己不知世间愁苦几何,只当凡尘赛过云上仙。
卫嫂子见昌乐不说话,自觉失言笑着介绍那一圈子的人“那个树底下坐着的传红布衣裳的是棉丫头,小嘴可甜,招人稀罕,那个笑着打骂自家儿子的是李全妈,那个挨揍的,就刚刚笑话张屠夫的那个就是李全,我跟你说别瞧这小子憨,人家心里可有主意着呢。”说着还笑呵呵的眼神直往棉丫头身上瞟,生怕旁人瞧不见似的。
昌乐抿了唇,瞧着棉丫头清秀,李全瞧着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红脸嘿嘿笑。昌乐常年在宫里,除了年幼些见皇兄和嫂嫂那般以外再没见过这般男女羞涩的场面。
昌乐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提溜,两人感知到昌乐带着不知所谓的笑意的眼神,笑笑,昌乐也笑,旁人看三人的脸色便是明白了,笑得不怀好意,那二人的脸是红了个透。
方才一笑也算是化解了尴尬,原本只是卫嫂子和昌乐的谈话,现下加入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昌乐对民间传闻好奇,旁人对皇室官员传言感兴趣,一来一往便是从漳州奇闻怪事聊到了朝堂上谁被气的要撞柱。
场面一派和谐,昌乐也十分自得,这一顿饭拉近的距离可是一星半点儿。
聊了小半个时辰人都散了,各忙各的去了,裴溪恰合时宜的派人来请昌乐,前往副帐议事。
昌乐简单整理了一番衣着前往。
昌乐去了李大人帐内,左右瞧着,这李大人的帐子比起裴大人的帐子还要小些,虽说多了些摆件物事,只那张大小只合一人身的小榻.......昌乐想了想昨夜里,裴大人与那李大人挤在这一处睡的样子.....
昌乐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裴溪:?
昌乐“没什么,没什么,那个裴大人昨夜在此处歇息?”
裴溪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昌乐一直盯着的方向,悟了“一处地势不明,昨夜李大人带人连夜前往。”
昌乐“奥”视线转回裴溪,这人似是在解释。
裴溪注意到视线,回头“下官脸上可是有什么?”
昌乐摇了摇头“那你传我来何事?”
昌乐没注意自己下意识的自称,只盯着裴溪等待回话。
裴溪眼动了动“昨夜仓促,未能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