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被本就不大的长枷板压得完完全全。
“大人,小的可以证明当日哑巴女并未杀人!”
百姓里,一个身影的出现刹那间扭转了局面。
像极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险境重生,在众人的惊讶中,王家管家带着一个马夫应召出现在了大堂之中。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夫如是道:“当日是小的将孟姑娘引到了丛林中……”
……
因接连有新人证出现,且说法皆得到了证实,孟桑榆被当庭释放了。
她简单的收拾了下,在给县老爷连磕了三个响头后就一身清白的打道回府。
田间小径上,孟桑榆背着包裹,哼着小调欢快的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着。
身后,看着上蹿下跳,走路都没个正形的背影,狄非顽摇了摇头,却是在于同伴而行的王帆虎对视一眼后,“噗”的一声笑得直不起腰。
王帆虎淡淡扫了他一眼,眼中也甚是无语。
他没料到当日将孟桑榆引出来的人竟是他爹找的。
更未想到,期间马夫因为找马与孟桑榆暂时走散,等两人再次相遇时已经到了案发现场附近,孟桑榆为了救人,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马夫因为害怕,趁着没人发现之前偷偷溜走了,留下个倒霉蛋被人现场抓住。
“幸好他们两人走散的时间不长,要不然哑巴女这回就算有口也说不清了。”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王帆虎还是有些后怕,更多的是感慨万千。
他想问问狄非顽,打听一下县老爷之后会对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可还没开口就被对方不加收敛的笑弄的眼皮直跳。
“你笑够了没有?”
狄非顽点头,装作正形,眼底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你爹可真是为你着想,看你不上进,居然想着偷偷把哑巴女藏起来然后威胁你,你们这真的是父子情深,不顾哑巴女死活呀。”
“……”
王帆虎斜视了人一眼,咬牙切齿道:“还不是你每次不分场合的乱开我和哑巴女的玩笑!”
“我这不是想着多美言两句,好提前打通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
狄非顽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表情,想要和人勾肩搭背。
王帆虎劲没他大,挣脱不开,只能口头逞强,挖苦着:“你迟早要因为这张嘴吃亏!”
“吃亏?怕什么,没准我背后也有个好爹帮我兜着。”
狄非顽并没把话放在心上,依旧心情好的和人侃天侃地。
回家的路再长,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孟桑榆在看见久违的土屋时加快了脚步,后面两人也笑着、跟着。
“小心!”
狄非顽大喊一声未能阻止意外发生。
不知从哪飞出来的一枚鸡蛋不偏不倚砸中了孟桑榆的头顶。
黄白交融的蛋液在“以卵击石”后迫不及待的从蛋壳破裂的缝隙中溢出,将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发型瞬间弄得粘稠恶心。
孟桑榆下意识的想擦去黏糊在眼睛上的脏东西,可身上接二连三传来的痛感迫使着她只能力求自保。
“你个死哑巴,别以为县老爷把你放了,我儿子的事就跟你无关!你等着,等到老天爷开眼,就把你这个天杀的毒妇抓到阴曹地府里,永世不得超生!”
视野扩散,立在院子里的孟源之母——孟夫人带着十来个仆人气势汹汹的堵着回家的人。
不远处,一个刚刚制成的棺材正堂而皇之的放着。
静候多时的仆人在听见孟夫人一声令下后,抄起早就准备好的一桶黑狗血全部泼在棺材上。
顷刻间,本该白净的棺材板上被黑红色的血液沾染的血迹斑斑,一股恶臭也随之扑面而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王帆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不顾狄非顽反应如何,他先扑上前将孟桑榆护在身后,同时朝着对面为首的人破口大骂道:“你儿子死了那是天收的,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被人害死!你个老寡妇,之前有人在背后骂你克夫我还不信,现在我看呀,没准孟源也是被你给克死的!”
骂人专往痛处戳,王帆虎哪还顾得上什么老幼尊卑。
孟夫人一听这话,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自打她那短命相公早死后,她就听不得长舌妇在她背后嚼人舌根子,好歹同来声讨的儿媳是个厉害的角儿,赶忙给婆婆顺气的空档,还不忘咄咄逼人,气急了干脆反咬一句县衙上下和孟桑榆沆瀣一气。
“我看这位夫人对官府办案很有意见,不如与狄某一同回县衙里申冤如何?”
按兵不动的狄非顽在王帆虎对骂了三个回合,且略占上风后出了头。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摆着,纵使孟家婆媳再有不满,也不敢在他面前口出妄言。
他以四两拨千斤之势从中和着稀泥,压的对方敢怒不敢言,却没注意到一直躲在他们身后的孟桑榆偷偷溜进了屋里,还把木门从里面锁上。
“不好了,哑巴女的屋子走水了!”
现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等到众人应声回头看时,只见屋顶的烟囱浓烟滚滚,窗户四沿也有浓烟冲出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