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带出钱来。
一时间,苍凛见他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没等他们开口,对方便神神秘秘道:“我懂我懂,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收了白玉钗,还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盘的昼伏生一眼。
多水灵的姑娘,怎么就跟着个没钱的穷护卫私奔了,出门在外还得当掉心爱的钗子。他瞧这护卫凶得很,又不懂说好话,想来小姑娘定是受了不少苦。
昼伏生的职业习惯让他对外人的气息很敏锐,察觉到了店小二诡异的目光,他却不知好端端的为何被人鄙夷了。
“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沧州到底怎么了?”
苍凛一见店小二的神情便知他似乎误会了什么,索性顺水推舟,“我和兄长与家中长辈走散,误打误撞到了这儿来,却瞧见城中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唉。”
瞧瞧,在外头连身份也不敢承认,只能以兄妹相称。
店小二越发同情起这位“为爱私奔”的富家小姐,连带着看昼伏生也愈发不顺眼,在后者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愤愤道:“姑娘,真是苦了你了,良人难觅啊!”
苍凛:?
他又道:“沧州如今状况,实属是飞来横祸,当今圣上怀疑沧州县令藏匿朝廷要犯,沧州百姓俱是帮凶,便叫人把沧州翻了个底朝天,这不,城里的勋贵都被抄了家,庶民们也有苦说不出啊!”
而店小二当时在外地未归,这才逃过一劫。
只是怀疑,便要屠城?
这个说法显然有些令人费解,便说这凡间的皇帝即便当真是凶残至极,也不至于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罢。
见苍凛不信,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后,瞧瞧凑到人耳边,用着两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听人说,朝廷要犯是表面的说法,那藏匿的并不是甚么犯人,是……国玺。”
国玺,乃一国之物,象征着皇帝的权威,倘若沧州县令真是藏了国玺,那可真是以一人之力牵连了一城百姓。
“元芳,你怎么看。”
“殿下。”昼伏生道,“在下不是元芳。”
“知道知道,欸,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苍凛吃饱喝足,精神也回来了,便又开始没个正形。
“你觉得这人间的皇帝,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沧州下了手?”
再怎么偏远,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肉,就这么放弃一个地方了,再不济,抓了一州县令顶罪便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在下对凡间的事情并不熟知,倘若国玺真是如此重要之物,身为一国之君,谨慎些也是自然的。”
他说的轻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实际上这事的确也与他们无关,昼伏生属于天赋型选手,自小便跟着师长在仙途步步高升,一朝被选中进入神殿平步青云,成为神女座下的首席护法,引得修真界人人红眼。
而慕青禾作为神殿最尊贵的神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众人当作国宝来宠,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不怀好意的家伙盯上,对凡间的事理应是毫不关心的。
但他并不知道神女的芯子已经换了个人,苍凛对沧州还是有些感情,毕竟是作为新手村一样的存在,她对这里有着天然的淡淡眷恋。
于是他便问了,“殿下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倒也谈不上多熟悉。”苍凛笑了笑,眸子里沾了些烟火,“只是有所耳闻罢了,话本子上经常出现这个地方。”
他没再追问,因为下一刻,苍凛忽然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
“听说了没有,最近那群亡命徒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些杀千刀的魔修!”
隔壁的木桌板被重重拍响,茶杯都禁不住动静而剧烈摇晃着,足以显示主人有多愤怒。
“那魔域之主的骨灰都凉透了,那群杂草一样的家伙居然还有心思闹,这才第三年啊!”
哦,不好意思,前魔域之主现在就在这里,还活得好好的。
“哼,鸡鸣狗盗之辈什么时候都有,不过是最近多了些罢了。”另一人冷笑道,“我只听说,他们是在找人。”
“找人?我看是借着找人的心思抢人家宝物吧。”
“这可不好说。就在昨夜,有一群魔修打了起来,为首的女魔修穿的那叫一个香艳,一套法术出神入化,还拿着红鞭子抽人——”
“魔修杀魔修?哼,真亏你想的出来。”
……
这话看似闲谈。带给苍凛的信息量却很大,抛开魔修之间也会内斗这句不谈,光是他们描述的那位心狠手辣人也挺辣的女魔修,令她不由得失神片刻。
“殿下似乎对魔修很感兴趣。”
昼伏生见她神情专注,不由得皱眉:“魔修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那位女魔修想必也是如此。殿下还是离远些,上一仍魔尊虽已战败,仍不可掉以轻心。”
苍凛收回了目光,看向眼前的人。
不过片刻,她便弯起了嘴角,“我晓得,不用你提醒。”
昼伏生极易察觉人的情绪变化,不知为何,刚刚那一瞬他竟感受到了来自殿下的杀意。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汴京,离开前店小二盯了昼伏生许久,欲言又止,直到一旁的苍凛含笑说着“不必担忧”,他才放下心来,两人之间的互动令昼伏生十分茫然。
“殿下。”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将钗子取回来么?”
慕青禾贵为神女,要星星要月亮都有人颠颠地给她找来,不至于连个钗子都拿不出手吧?
面对她的质疑,昼伏生轻叹了一声。
“也把,殿下若决意如此,在下也不会阻拦,只是……恐怕那会让他引来杀身之祸。”
“不过是一个钗子。”
苍凛不以为然,摆了摆手便不再理会他。
“是的,那只是一支白玉钗。”昼伏生喃喃自语,“但那是掌门送给殿下您……”
看着前方蹦蹦跳跳的身影,他将话又收了回去,也不知她是否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