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诗诗将放在桌上的手伸了回来,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自己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长有什么高见?”
洛诗诗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轻轻递给他。
“贫道愿尽绵薄之力为姑娘指条明路。”他接过茶放在嘴边,吹了口气,“姑娘路途疲惫,何不休息几日再着手调查此事呢?”
此话一出,就连珠儿不懂现在局势的人都忍不住骂道。
“你这个假道士,别以为我家小姐信任你,你就可以乱说胡话啊。”
“道长的话不无道理,若是当真如此,不过嘛…”洛诗诗垂下眸子,随后抬起眸,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我还偏要插一手。”
怀虚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将佛珠捻在手里,“既然施主执意如此,便逃不了因果,也逃不过宿命。”
他从袈裟袖口里拿出一捆羊皮纸,放在洛诗诗面前。
“道长的话我记住了。”洛诗诗微微颔首,将图纸塞进袖子里,“告辞,替我向四哥问好。”
虚怀微微一愣,等他回过神来时,面前的女子已经消失了。
他苦笑的摇摇头,盯着手里的那杯茶,倒映出他的模样。
“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洛诗诗身边擦边而过。
那道身影直接略过洛诗诗走进茶馆。
他四处寻找,总算在角落找到了虚怀。
“她说什么了?”
带着斗笠的男子放下手中的佩剑,一身白衣,语气冷漠。
“事情总归是要发生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就算我这次算出她…会死。”
说完洛随眼眸幽暗了几分。
“我不信天,也不信命,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你怎么解决?现在局势紧张,你又不能出面。”
怀虚手里摸着念珠,心里感叹道。
他们这兄妹俩的脾气还真像。
“她死了,我也死,大不了再来一次。”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你那里又更好的法子?”
“洛随,我认为你很有谋略的能力,为什么一到洛诗诗这里就变成木头了?”
怀虚将茶滑到洛随面前,杯中茶溢出了几分,洒在桌面。
他把那杯茶一饮而尽,拿上佩剑,转身就走。
“孽缘吗?”
和尚缓缓说道,“哦弥陀佛,善哉善哉。”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空无一人的街道显得更为寂寥。
珠儿给洛诗诗撑着油纸伞,两人踩踏着积水,水花四溅,不免的弄湿鞋袜。
“小姐,刚刚你说的四哥,就是四爷,他不是失踪了吗?”
珠儿不解的问道。
洛诗诗波澜不惊的回答,“那个道士身上有青云观的檀香味,我当时也不确定,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他的表情还挺有趣的。”
珠儿抓了抓头,过了好会才反应过来,神色异常兴奋。
“那就是说四爷没事了?!”
“嗯。”
洛诗诗轻轻点了点头。
虽说他们之间有嫌隙,毕竟也相识这么些年。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想回到小时候跟四哥一起偷偷溜出洛府出去玩,那时候无忧无虑。
四哥有些时候惹自己生气就会买糖葫芦来哄她,他每次打仗回来,总是会把皇上赏赐的东西送到她那里。
每次去他屋子里都是空空的,好玩的都在她那里。
只可惜物是人非,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回头。
“小姐,咱们去周氏家里真的能查到线索吗?”
“不清楚,不过我有把握。”
她确实有把握,在虚怀口中得知,四哥已经查到线索了。
这次去周氏家并不是在死人身上找线索,而是去调查他家与白氏的关系。
真是个棘手的案子。
她从来没有去破案,这些事与姑娘家并不相干。
不过她对这些不感到排斥,反而觉得很有趣。
“小姐,那个是不是图上标的周氏家?”
珠儿看着图纸,一张褐色的图上用笔墨标注了路线。
说是路线图也不准,这张图应是四哥调查过的案件上的家族路线图。
上面在周氏那里就没有继续往下画了。
“应该是。”
洛诗诗用一条白色的丝带将它捆起来。
她已经打听过了,周氏是做胭脂生意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现在唯一的传承人失踪了,也没有心思继续做生意。
周氏的门店不大,许久没人打扫,木门上覆盖一层厚厚的灰尘。
洛诗诗轻轻叩门,里面并没有反应。
于是她又重重的敲了敲门。
“小姐,他们是聋子吗?是不是里面根本没人啊?”
珠儿嘟着嘴,要是寻常人家早就来开门了。
“不对不对。”
洛诗诗微微皱眉,就算这家人再伤心,总得有个下人出来看这怎么回事。
她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珠儿,你让开些。”
洛诗诗用脚猛地一踹,门上顿时破了一个大洞。
珠儿看呆了,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个黑衣人手里掐着老妇人的脖子。
她的眼球凸出,布满血丝,口吐白沫。
而在他们身下,是所有周家人的尸体,磅礴大雨冲刷着大量的血液,天闪雷鸣,狂风呼啸。
黑衣人见有人直接冲了进来,一时之间放下老妇人,迅速转身离开。
洛诗诗只看到一个背影,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洛诗诗连忙扶起老妇人,她现在已经神智不清,说着胡话。
“孩子…孩子…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