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府上次做好的小东西带上。”
用瓷器烧制成的器具,总归比尚造局用木头做的精致。
方亦喜应声。
魏诀便再往前走,面上的神色已经坦然许多。
方亦喜有些不明白陛下要借着瓷器的名去长乐宫,但一想到二皇子被陛下托付给皇后娘娘,又恍惚理解,恐怕是因为这个。
不过他更奇怪的是,宣华宫的李贵妃为何没有在宫里闹起来,毕竟二皇子是贵妃膝下唯一的儿子。
几个念头过后,长乐宫已经到了。
方亦喜听到了孩童毫不掩饰的大笑声,以及“嗤嗤”“哧哧”的声音。
这是什么?
方亦喜看到眼前的一幕,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只见,小太子和二皇子一人坐在一个木头做的东西里面,被宫人推着往前……一松手就快到他和陛下这里了。
“父皇,看儿臣的车车,母后给做的!”小太子眼尖看到了自家父皇,踩下了脚踏,车车就此停了下来。
他跳下小车,朝魏诀跑去。
二皇子跟着有样学样,也从小车里面爬出来。
魏诀用袖子给小太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对二皇子招了招手,“不要玩太长时间,休息一会儿再玩。”
“知道了,父皇。”小太子拍了拍胸脯,二皇子也小小点头。
魏诀看他们相处还算融洽,脸上的神色十分温柔,“父皇有东西要给皇后,你们先在这里。”
“母后不仅做了小车车,还做了跷跷板,可厉害了!”小太子瞅准机会赶紧夸赞自己的母后。
魏诀瞥了一眼小木车,没说什么,只手指头动了下。
他继续往长乐宫里面走,不出意外看到了小太子口中的跷跷板,两个坐在上面一上一下的小宫女看到他,慌得急忙从上面下来,跪在地上。
他置若罔闻,眼中只剩下坐在地上毫无姿态可言的女子。
她未着华衣,一身布裙,头发只用一根发簪挽起来,除此之外毫无装饰。但她此时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模样,魏诀觉得,比盛装打扮的她更美,更吸引人。
魏诀走过去,也跟着屈下身,“你在做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孟清晚弄好手中的发条,将其装在一只木头做的小鸭子上,抬头朝他神秘一笑,“陛下,你见过会跳到你身上的小鸭子吗?”
话落,她拉着一条绳上满了发条,木头做的小鸭子咻一下跳到了魏诀的身上。
好巧不巧,小鸭子就挂在他的衣领上。
魏诀所有的神色凝固在脸上,垂眸看着那只大胆的小鸭子,一言不发。
孟清晚见他的反应心中一突,心道莫非这里也有鸭子的隐藏说法,瞳孔紧缩,急忙伸手去够那只大逆不道的小鸭子。
谁知魏诀的手比她更快,抓着小鸭子放进了袖中。
他别过头没看孟清晚的脸,“送给朕的就是朕的了。咳,多谢梓童的礼物,朕也给梓童带了东西。”
孟清晚心情一个大起伏,悄咪、咪松了一口气,还好,幸好男主不知道她刚才一把内涵了他。
“陛下居然给妾身带了礼物,妾身真是太开心了。”浮夸做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孟清晚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裙子上沾上的木屑。
魏诀听着她欣喜不已的声音,耳尖微红,“一点小东西,希望梓童能喜欢。”
“陛下送的妾身都喜欢。”
“嗯。梓童上次送给朕的花洒,朕用着也很欢喜。”
……
傍晚,理所应当,魏诀留下来用了一顿晚膳。孟清晚坐在他的左手边,两个小孩子按照大小依次坐在他的右手边。
小太子觉得他是第一次和父皇母后坐在一起用膳,高兴地小腿直翘,眼睛瞥到一边安安静静的异母弟弟,哼了一声也没排斥。
反而,他伸着筷子夹了一大块蒸鸡肉到异母弟弟的碗中。
只吃,不要说话。
孟清晚瞧见,悄悄拽了拽男主垂下的衣袖,让他去看,小太子还是很乖巧的嘛。
奈何,男主的注意力压根不在小兄弟那里,他的心里还在想那只跳到他身上的小鸭子,以及那一刻女子脸上狡黠而又灵动的笑容。
笑到了他的心里,波澜微起。
“陛下?”孟清晚发现他失神,小声唤了一句。
“今天的膳食很好吃,梓童多吃一点。”魏诀回过神,慢条斯理地开口,然后动作优雅地为她夹了一块时蔬。
用的还是公筷,孟清晚一头雾水……
“天色已晚,朕还要处理恩科的事情,梓童早些休息。”用了膳食,不必孟清晚暗示,男主自己主动离开了长乐宫。
而那只小鸭子,毫无疑问也被带走了。
沐浴出来才想到这茬的孟清晚心情微妙,有些好笑又有些触动。
男主,一个王朝的皇帝,天下珍宝尽在其手。收到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鸭子也那么开心吗?
难不成他从来拿的是冷宫皇子的剧本?不过书中很少提到他的过往,孟清晚用原身的记忆去想,也只想到寥寥一些。
只知道宫里如今的太后孙太后并不是男主的亲生母亲,而男主的亲生母亲似乎是先帝的一位贵嫔,生下男主不久后就去世了。
至于男主年少在宫里的生活,以及如何在没有生母帮助的情况下得到皇位,书中一个字都没写。
最多就提了一句,男主在娶了原身后,得到了原身家族承恩公府孟家的帮助。
好像有些不对劲,孟清晚忽然皱起了眉头。
她才意识到,作为生活在一起七年的原配妻子,原身对男主的了解太少,而且太过于刻板了。
就像是,印进去的文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