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 章祺也知道,京市市场的酒水业务只靠章礼是不行的。 目前路楠是京市经理,当然有服务好经销商的义务, 但她毕竟是厂家的人, 而且京市的经销商们个个签约金额都那么高,四方酒水在其中根本没太大优势。路楠能够分神一周盯一天都已经很不错了。 他斟酌着:我得再找几个酒水销售方面有经验的人才行,就像章礼一开始去狮城那样,给他配一套班子。 做会计、出纳的, 得是‘自己人’;业务员呢, 也不能完全从华安市抽调过来,还是得在京市当地也招一些;只是管理业务员的人选得仔细斟酌一下,要有经验、有能力、还要长袖善舞、最重要的是要和章礼能合得来。 章祺听着音乐,右手手指伴着节拍轻轻点着右膝盖:明天问问小范(现主管四方酒水华安和狮城业务的范经理)愿不愿意来京市。 …… 路楠一贯是个劳逸结合的人,元宵之后在住处附近考察、体验了两三家养生会所之后,选定了一家办了卡,也没听她们天花乱坠的推销, 只做最简单的精油按摩。 未免出现店家跑路、损失过大的情况, 她放弃听起来更优惠的一年卡、两年卡, 宁可办卡单次价格高一些,买的是十二次的季卡, 够用两三个月就行。路楠在品评会尚未结束的时候就提前发信息约好了美容师, 故而虽然已经八/九点了,平时服务她的美容师还和前台一起等着。 章礼把路楠放到店门口, 看了看附近灯火通明的样子, 就放心了——我哥可要我把他们俩安全送到家的, 路楠现在在这儿下车, 够安全啦:“路楠你倒是蛮会享受的, 附近小区租金不低吧?可见你这几年在源川是赚到钱了,难怪我哥挖你你都不动心呢。” 他来京市也有些日子了,知道二环附近租房的价格有多高,路楠刚才说了养生会所距离她住处很近,章礼一下子就毛估估出路楠的房租月租肯定在五六千以上。 仇超群心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今天活动期间我没看走眼!陈骁啊,你可长点心吧,不论于公于私,你看中的人都太抢手了。 认识也算有三年了,路楠晓得面前这位二缺青年和人讲话一直是直不笼统的,遂不介意地笑笑:“赚钱不就是为了更好地享受生活吗?” “哈哈哈,对对对。我的意思是,就该这样!”章礼点头,吃喝玩乐当然是人生乐事啊。 此刻的章礼觉得路楠看着也蛮顺眼了——他得承认,这和刚才两人在来的路上关于车子改装问题聊得投缘也有关系。 路楠笑笑,下车后对车内二位摆摆手:“开慢点,路上小心。”又对仇超群点点头,微笑中大概带着‘你再忍一忍他’的鼓励。 她到的时间刚刚好,美容师放的泡澡水水温适宜。 躺进套了一次性袋的浴缸里,路楠泡了十几分钟就开始微微出汗,正在闭目复盘今日品评会的过程,搁在旁边的手机响起。 路楠拿起毛巾,将手擦干,接起电话,“我原本打算过一会儿拨给你呢。” 陈骁不好意思说自己下午的时候就收到仇超群的信息,自从知道他们两在品评会遇到了自己母亲,他忍了好久才试着打这一通电话:“活动结束了?” “是啊。仇哥已经联系过你了?” “他给我发了信息。”陈骁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她没有为难你……们吧?”她,指的自然是米林副总裁,陈晔舒女士,陈骁的亲生母亲。 上次在总部,母亲见到路楠就调侃过一句,路楠也不软不硬地顶回去了,也不知道这次她们见面到底怎么样。 路楠忍不住笑起来:“当然没有,今天品评会上参与活动的都是行业内外的优质客户和高端商务人士,怎么可能发生那么狗血的事情?再说了,我和陈副总裁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为难我和仇哥做什么?啊,不过之后她会不会记恨我这个小人物,我就拿捏不准了……” 陈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 “我截胡了内定给令扬的彩头,还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吧……”路楠把今日事情大致经过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陈骁真是瞠目结舌。 仇超群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陈骁没有想到,母亲回国之后吃的最大的瘪居然是路楠给的——米林试图和源川达成深度合作,但谈不成的事情不算,母亲当时多半就抱着能成最好、不成才是理所当然的态度的。 当得知楠楠还得寸进尺地要求时间的时候,陈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不愧是楠楠啊,半点不客气。 “骁哥?” “咳咳,干得漂亮。”陈骁不太好意思说,他觉得楠楠提这个要求的时候自己没在现场,真的有些遗憾,“……你今天喝了白酒又喝红酒,没事吧?”他颇为担忧地问。 【白酒只是抿了几口,后面的红酒压根没喝进肚子里。】 路楠表示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么,就你的了解,陈副总裁会因此记恨我吗?” 陈骁认真分析:“她既然当场许诺了这个奖励,事后肯定会兑现的。记恨不至于,但是肯定记住你了……” 那就无所谓了,路楠笑眯眯地问:“陈总,我打算把如此优质的广告位机会给咱们和谐酒用,正好下个月要开始丝路论坛了,两相呼应。应该能给我折现吧?” “能,当然能。”NY时代广场的大屏幕广告,有钱都得排队等好几个月才能轮上,陈骁一口答应,“品牌部报销。” 又有一笔外快的路楠相当开心:今晚抿的那几口酒,值了。 说完玩笑话,就开始谈正事,路楠结合今日所见所谓和最后出场的四款红酒:“……所以我的猜测没有错,米林其实根本没有想要将精力放在华国白酒出口业务上。” 陈骁淡淡地道:“令扬现在是引狼入室、与虎谋皮。” “是啊,而且是上了贼船,无法下船。我今天差点就想去坑令扬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