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了几分钟, 路楠又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接近年末，她手头的应酬特别多，其中有好些还是不得不去的。 譬如南极萌物平台、京市电视台等等的邀请函，她就得去。 沁然去年一年在南极萌物平台投广花费了不少, 当然, 在其他平台也不少, 只不过沁然和前者的合作更加全方位一些。 今年路楠收到的请柬和去年托关系拿到的那份长得可不太一样, 想必今年沁然公司一行人出席现场得到的接待标准也会完全不同。毕竟，沁然也是个每年能在南极萌物平台花三五千万推广费用的金主爸爸了！ 路楠要抽时间去，不仅仅要投几个有潜力的节目, 该冠名的冠名、该特邀的特邀、该植入的植入。 除此之外, 听说南极萌物平台也要开始自制剧, 路楠觉得淘几个性价比高的网剧也不错——咱不说和666感冒灵比, 人家财大气粗, 不是沁然这种规模能去‘碰瓷’的，但是在年轻人里混个眼熟不是问题吧？ 又譬如秦妍姐那边各色的庆功宴，她也得去, 不仅仅是因为私人交情。 今年许荞的网剧成绩不错、俞导的电影票房大卖……秦妍公司还有其他零碎的小项目，路楠手头有钱的时候多多少少投过一点。虽然她投的钱不多，可是她事儿也少啊, 从不指手画脚, 更别提往里头塞人这种行为, 是剧组最喜欢的投资人类型了！ 而且说来奇怪, 路楠投的项目全都有丰厚的盈利。这样一来，原本不迷信的秦妍都有向俞导发展的趋势, 老是开玩笑, 给路楠发项目单, 问她有什么感兴趣的。路楠也因此赚了两三百万的零花钱，还继续扩展娱乐圈的人脉，虽然现在这些人脉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但是未来的是谁说得准呢？ 再譬如商会、行业协会年终的尾牙宴，路楠是必须要去的。 京市的商会和行业协会入会标准比地方上高得多，如沁然去年的规模，那是连门槛都摸不到的，今年倒是马马虎虎够格了，再加上有万家集团曹总引荐，路楠Q3季度成功入会。 岒江商会驻京市分会里头除了路楠之外，再无比她还年轻的老板，她刚入会，并不想在商会中争什么风头。有着同乡情谊的前辈们对晚辈总是宽容一些的——尤其这里头，并没有和路楠一样做饮料的岒江人，这份宽容和提携就更显得真诚了一些。 至于京市的行业协会，酒水饮料不分家，路楠在此间到不是陌生面孔了。虽然她之前只是在源川打工，不过和行业协会的人也打过交道，换个身份再次交谈，场面气氛之和谐，四个字可以概括：游刃有余。 亦或者譬如，她在京市其他的人脉关系：白酒行业协会中还记挂她的秦老、乐得看戏又乐得磨炼自家晚辈的巩绍辉、化干戈为玉帛之后过分信赖她的莫子豪、时不时彰显存在感的林浩宇…… 和气生财，这大部分私人邀约，路楠都是要赴约的。 好在林燕现在已经是一名十分成熟的助理了，她能够按照路楠的心意，把路总的行程安排妥当。 这期间，穿插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是章礼，是章祺。 严格说起来，路楠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没见章祺了，对方变化很大。 更沉稳、更严肃了，这一点，大章总眉间的川字纹可以作证。 但是他一开口，那些变化仿佛都不见了。 章祺依旧是那个为弟弟操心不已的章祺：“舍弟不懂事，又给你添麻烦了。” “倒也谈不上。和小章总聊天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路楠含笑道。 毕竟不用动脑子嘛。 章祺垂眼问：“不日前，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找到我，说要将他名下的股份卖给我，然后自己出去创业。路总，对此你怎么看？” 路楠听到这个并不意外。 早年在华安市的时候，她就听田爱珍科普过四方建筑的发家史。 章氏兄弟的父亲老章总从一个包工头干起，成立四方建筑，后来的发展和岒江省内绝大多数的家族企业一样，子承父业，交给长子了么。只是老章总只有两个儿子，哪怕一碗水端不平，小章总手里有四方集团的股份这件事也一点都不稀奇。 路楠单刀直入：“章总该不会以为这是我给令弟出的主意吧？” “自然不是。” 路楠假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恐怕章总心里要将我记上一笔了——挑拨你们兄弟情谊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路总，明人不说暗话。确实是我家中一些原因，导致章礼有了现在的想法。”章祺斟酌了一下，“他既然谁都没找，只找了你，我想，或许你的意见他能够听进去一些，不知是否可以？” 路楠听明白了，章礼是想让自己当说客，出于等价交换，他愿意成为沁然京市和华安的经销商。 路楠摇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小章总的性格并不适合创业，这一点，不需要您给我合同，我也会如实说给小章总听的。” 章祺看着路楠，倏而笑了一下：“路总直率，一如当年。” 后来他们安安静静地喝完了茶。 一人是熟普洱。 一人依旧是铁观音（注1）。 喝完之后，章祺整了整西装顺手扣上扣子：“那么，告辞。” 次日，林燕接到四方酒水范经理的电话，说要谈经销合同的事儿。 林燕一头雾水，不过对外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沉稳地应答：“范经理，这样吧，稍后我让我们京市的陈经理和您联系，嗯好好，再见。” 挂完电话，林燕把这事儿汇报给路总：“……该不会和小章总有关吧？” 这经销商，咱们能安心签不？ 路楠不甚在意笑了笑：“让陈璐按流程办就是了。京市和华安的经销商比较多，注意先来后到、注意不要造成同渠道竞争。” “好的。” 林燕担心大章总强买强卖。 路楠却不这么认为。 她猜按照章祺的意思，这两份合同更像是提前给的致歉礼：不成器的弟弟又给你添麻烦了。 开解超龄中二青年这种事呢，就是忙碌的工作中调剂脑子的乐子。 路楠想了想，把章礼揪出来丢给了孟堂。 他们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二代，孟堂现在在经营绿色有机食品品牌，这一点华安市也有十分丰富的资源；再一个，孟堂搞的网上销售和认证后进高端商超的事儿也很新奇，章礼居然开始对开网店感兴趣了！ 不到一周，路楠还在公司门口看到章礼：“你来这儿干嘛？” “我等小祝下班，问问他直播卖货的事儿。”章礼嘿嘿一笑。 路楠嗯了一声，严肃强调：“不许占用我员工上班时间，不然我叫保安把你列入不欢迎访客的名单。”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在门外等么！大门都没进去！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当年我带促销员去吃个宵夜都被你抓到，第二天拜访客户的数量翻倍。你这个周扒皮……”越嘀咕越小声，最后章礼在路楠的眼神中不敢吱声。 路楠嗤笑一声：“明明就是你上班一条虫，下班一条龙，当年不是为了你们四方酒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