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笙住下。”
柳姨娘能得到崔霆喜爱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脸上露着不服，一听崔霆发话却是不吭声了，只眸中带水地看了他一眼，委委屈屈道了声“是”，一身脾气可谓是收放自如。
谢绫在旁看得大开眼界。
没想到像崔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家里人也要为争一座院子吵上一番，可见崔霆并不是她继父之前和她形容过的那种“富得流油”的贪官。
崔霆回过身，就看到这新认回的女儿正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略带首肯的神情打量着他。
崔霆：“？”
谢绫反应过来，向崔霆与何宜眉福了福身，乖乖道：“谢谢爹，谢谢娘。”
何宜眉将她这不甚标准的礼节看在眼里，内心叹气，往后少不得要花大功夫将她这缺失了十六年的管教补回来了。
*
冬日天黑得早，柏院里头早早亮起了灯火。
随着“吱呀”声响，一名端着铜盆的丫鬟拉开屋门走了出来，转过身又将门小心关上。
两名离院子外头较近的丫鬟正闲立在灯笼下，边搓手取暖边说笑，见她往外走来，便笑着向她打招呼。
“溪翠姐姐，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溪翠勾起嘴角，往回看了一眼，见里头烛火暗了些，回过头轻声道：“四小姐不让伺候，说刚才洗过澡了，现在要睡觉。”
丫鬟甲捂嘴笑道：“夫人还特意派了姐姐你来伺候我们这位四小姐，这可不是大材小用了？”
丫鬟乙跟着道：“可不是，也不想想这位之前是……她哪里像是被人服侍的。我今日看她瞧着倒是安静，说不准是早就看花了眼，一进府就被吓着了。”
两人笑成一团。
“你们小声点。”翠溪嘴上说着，却没有多少阻拦的意思，兀自也笑，“这位看着确实不像是个主子。”
“她不像是个主子，你们倒像。”
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如平地惊雷般炸开。
何宜眉身后跟着章管事和两名贴身丫鬟，不知何时进了院中。
三人吓得立时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何宜眉身上有不怒自威之仪，她看了三人一眼，言简意赅：“拖下去，掌嘴三十，让柏院的人全都看着。”
这是要杀一儆百。
章管事会意，领着两名贴身丫鬟上前，将人提了起来。
何宜眉看了一眼仍是一片安静的主屋，不再理会身后的求饶哭闹，顾自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