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得山花遍野,转眼便已是昆仑虚的两位小战神降世的第五十个年头。
后山的清幽小径上,两只生得一模一样的小团子跑起来还不大稳当,软糯糯的小身子歪歪斜斜地,总瞧着下一刻就要摔了似的,惹得白浅上神又笑吟吟地嗔了一声,“跑慢些,当心摔了~”
今日一早他们先去祭台拜祭了父神母神,跟着又往后山去拜祭了九师兄,回来的路上恰好瞧见几只蝴蝶在围着一簇开得密密融融的野花,他们家的小十八同小十九便一边一个地拽着她的手要去扑蝴蝶~
到底是小娃娃,连拜祭亲人都当做是好玩的事情。
枝头的鸟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将人心中尚余的伤怀也驱散了许多,她一手攀着师父的手臂,被大手握着的另一只爪子也勾上师父的手,半边身子都同身旁的人贴到一处,瞧着他弯唇笑起来才也跟着抿了笑。
适才她本想拉上他也一道玩一会儿,没成想阿红却飞来说阿爹同折颜和四哥过来了。他们家这两个小没良心的玩得正在兴头上自是不肯走,最后还是他们爹爹给他们一人捕了一只蝴蝶~
前头的两只小团子一个穿着艳红绣金纹的小衣裳,另一个穿的是嫩黄绣银丝的,两个小家伙明明才那么一丁点大,她却觉着总能在那两道小小的背影上瞧出他们爹爹的影子,真是有趣。
且那两个小背影委实太像,若非他们一个是向来走得稳当,另一个是恨不得迈步就跑起来,她单看背影的话,怕真是要分不清他们了~
说来他们家的这个小十九也真是皮得紧,那会儿他们爹爹同他们有言在先,蝴蝶只可以看着,不可以玩死,他们家的小十八端着两只小嫩手将蝴蝶捧了一小会儿便给放走了,她眼瞅着小十□□着他哥哥的模样依葫芦画瓢,不想尚未来得及欣慰,却见那小混球蹭蹭跑出几小步,又一个法术将蝴蝶给拽回来了……
唔,看来今个儿晚上还是得让他爹爹再给他补上一课才好!
唔,要不先抄些冲虚真经也是好的~
第十三回将小蝴蝶放走又逮回来的小战神并不晓得他那没安好心的娘亲正在算计他,瞧见前头走来的人影儿时还不忘甩个法术将小蝴蝶放走,接着远远地便喊了一声,“外公!~”
白止被小团子的一声喊得当真是心肝都要化了,眼瞅着跑得歪歪扭扭的小家伙飞也似的奔过来,他赶紧迎上几步再蹲下身张开手臂等着接两个乖外孙,可惜他的宝贝大外孙却被他们家那个向来最会闷声干坏事的老四给提前截了胡。
他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飞奔过来的一小团也撞进怀里,还乖巧地又喊了一声外公,当真是将他喊得这嘴丫子都合不拢了!
他赶紧将小小的人儿好好瞧上一瞧,再将宝贝疙瘩抱起来掂上一掂,嗯,瘦了,他就晓得那不靠谱的两口子不会养孩子!
他心疼得捏一捏乖外孙的小脸,再拿出这几十年来早就练就出来的软嗓子,乐呵呵地同小家伙搭话,“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呀?”
昆仑虚的小十九打小便是个会哄人的,此时听着外公问话便回得脆生生地,煞是招人喜欢,“娘亲带着我和哥哥去拜祭阿爷阿奶,还有九师兄了!”
过来时他还说他们这一家子怎地一大早就跑到后头林子里去了,原来是去拜祭小五的九师兄去了。白止点点头,再将那厢被白真抱着的小家伙也瞧上一眼,复怜惜地拍一拍怀里的小家伙,说来他的两个乖外孙也是个可怜的,自打生下来也未见过他们那阿爷阿奶。
被拍着小肚皮的小十九对没有阿爷阿奶这回事并不是很介意,且每回去看阿爷阿奶时他都会玩得很开心,且今日出门时娘亲还跟他说了好多的话~
自打牙牙学语时便很是能说会道的小团子搂着外公的脖颈,因着很想跟外公炫耀一番他新学来的学问,便又软软糯糯地打开了小话匣子,“娘亲说,今日是上巳节,三月初三,正是地上的野花开得最是繁盛的时节,万物生机勃勃,莺飞草长,是个顶好的日子!往后我们一家四口,便都是这个日子去拜祭阿爷阿奶和九师兄~”
似是应着小团子的话,馨暖的山风疏忽而至,林间的莺雀又是一阵叫得婉转动听。
墨渊看向依在身旁的人儿,唇畔弧度化得更软,复拈着掌心里的小手又轻握了握,从前他那一众弟子皆说十七最是粗枝大叶,他却一早便知,他的小十七不过是性子洒脱,天真率性,其实内里最是心思细腻,否则也不会想到要每日与他折上几枝新鲜的桃花,一做便做了整整两万年。
而如今他的小十七做了他的妻子,又做了娘亲,这份细腻便更是每每让人哭笑不得,亦甘甜且动容。自从两个孩儿满百日起,父亲同母亲以及令羽的祭日,便都是他的小十七在惦记着,每年早早打点好一切,如今又挑了这样的日子作为祭拜之日。
上巳节,确然是个极好的日子,想来母亲同父亲也会喜欢的,还有令羽。
一连说了一大串话的小团子将自个儿说得吞了下口水,接着又一本正经地接道,“娘亲说祭日不是个好日子,阿爷和阿奶喜欢今天看到我和哥哥,还有九师兄喜欢热闹,也喜欢我们今天去看他~”
白止被小家伙小大人似的模样逗得发笑,也不免听得心下慨然,再喜爱地捏一捏小脸蛋,蔼声夸道,“我们家的小白狐说得真好,今日确实是个顶好的日子。”
小团子得了夸赞美得小脸蛋都要笑开了花,亲厚地搂着外公的脖颈又兴冲冲地念叨上,“娘亲还说,凡间的上巳节也叫女儿节,可热闹了!会有好看的哥哥姐姐出门踏青赏花,游湖玩水,到了夜里还会在河边放花灯,唱曲子,外公你见到过么?”
团子的外公前一刻还在兀自感叹着自家的闺女自打做了娘以后,心思倒是细致了不少,此时闻言便是狠狠抽了抽嘴角,那是寻常的踏青玩水么?那是年轻人在变着法的觅佳偶呢!她这做娘的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说!
他不悦地回头瞪一眼那厢又跟膏药似的黏在墨渊身上的闺女,再回来对上宝贝疙瘩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时,又止不住地乐得咧开了嘴,“你说的这个啊,外公还真碰巧瞧见过,等回头外公带你同哥哥一道去看!”
白浅上神方才在给自家夫君捡一片落到肩上的花瓣,并未瞧见那道不满的眼神,听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