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的人都能看出来,自荣安公主大病痊愈之后,仿佛开窍了一般。
原先最爱赖床的人现在每天都早早起床,原先不喜欢读书的人现在每日都找老师询问学识,原先练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现在每天练习好几个时辰。
明德帝怕她难受,特地召叶若依进宫陪她。
叶若依牵着萧楚月的手,来到了芳菲殿内室,说是要给她绞一个新式发型。
“奈落。”
黑雾弥漫在了内室,结界完成。
“若依,这是?”
叶若依拉着她严肃地看向她,“我要跟你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萧楚月点点头,这是第二次看见若依这么担忧,第一次还是在萧崇眼瞎的那年担忧哥哥。
对了,哥哥!
“楚河哥哥没有去青州。”叶若依就差把担忧写在了脸上,“我听父亲说,陛下派去青州接楚河哥哥的人在青州城内还有去青州城的路上来回找了十天,完全没有楚河哥哥的身影。”
“什么!”萧楚月只感觉呼气困难,全身的血夜凝固了般。
叶若依皱起秀眉,急切的情绪让她又开始咳嗽。
“咳咳咳。”
“若依,没事吧?”萧楚月立马回神,拍着青衣女子的后背。
叶若依摇头,抓着萧楚月说道:“楚月姐姐,你要相信楚河哥哥一定会没事的。他那么聪明,肯定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是。哥哥他那么聪明。”萧楚月对她哥的智商毫不怀疑。
“所以,我要跟你说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楚河哥哥的马车被发现了,马车被毁,伴读已死。”叶若依在萧楚月冷静后,又抛下了这句话。
“没有发现哥哥,对吗?”萧楚月此时已经镇静下来。
“是,看了周围的痕迹,楚河哥哥应该是骑马跑了。”叶若依看向萧楚月,“但从现场痕迹来看,楚河哥哥应该受了重伤。”
“这样啊。”
晶莹的眼泪又从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滑落,叫人好生心疼。
素白的带着点茧子的手擦掉了那滴泪,这两年,可以说是萧楚月掉眼泪掉的最多的两年了。
眼泪掉的多了,也就不值钱了,再说了,那个会时刻保护她不掉眼泪的人现在已经离开天启了。
“楚月姐姐,现在,我们只能做好准备,总有一天,楚河哥哥会回来,夺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叶若依十分相信这一点,萧楚河是琅琊王培养出来的,不管是天启四守护还是琅琊王军队都只会认他。
“你是说,二皇兄和七皇弟?”萧楚月不傻,整个北离王朝,除了自己的哥哥就剩下这两位还不错的皇子了。
叶若依点点头,她毕竟是叶啸鹰的女儿,若不是她是个女儿身,怕是早就接手叶字营了。
“我听父亲说,陛下似乎要封萧羽为王。”
“两王牵制?”
叶若依笑着点了点头,楚月姐姐才不傻,那些人真是瞎了眼。
“我明白的。”
这一刻,两个女孩却不知她们的这场对话会对后来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而另一边,萧楚河骑着那匹夜北马南下。
为了掩盖身份,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假名。
他南下的那天,已经是秋季了,万物凋零,秋风萧瑟。
“那我,就叫萧瑟好了,倒是十分应景。”萧楚河自嘲一下,不过现在,我们要称呼他为萧瑟了。
萧瑟转念一想,萧楚月那家伙要不如叫“萧月”?
这次南下,每到一个城市萧瑟他就去找那儿最好的医馆,一路走来,他已经得知了一个最坏的消息。
他的经脉全废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那个名动天启的六皇子萧楚河被埋葬在了那条不知名的路上。
而皇宫内的萧楚月倒是愈发的勤奋起来,她甚至在繁忙的事务后还能抽空去雪落山庄看看徐管家和见见九九道他们。
秋季很快就过去了,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到来了。
“也不知道哥哥今年御寒的衣物多不多。”
萧楚月坐在雪落山庄内,看着窗外的雪景感叹她这个哥哥真是会享受。
屋内地龙让人浑身热乎乎的,窗外的雪景让人有种想要吟诗的冲动。
“公主,主子他定然会好好的。”徐管家转过身偷偷抹了一把泪。
年纪小的宫中侍从可能不知道,但像徐伯这把年纪的老人可是清楚地很。
在两位主子五岁那年,就是宣妃逃离宫中的第三年,刁仆欺负两位小主子没有生母又瞧着明德帝忙着处理宣妃的事情便不对他们上心。
天都已经下鹅毛大雪了,屋内也不点碳,衣衫也不给他们多加。
这么冷的天,两位小主子硬是在殿内裹着被子,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萧楚河将自己的衣衫给了萧楚月,但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妹妹还是感冒了,而那个侍奉他们的刁奴看公主生病了又怕明德帝惩罚他,硬是不给请御医。
最后,是萧楚河自己跑去的乾坤殿才等到了明德帝。
命是救回来了,可萧楚河却得了伤寒症。
徐伯想到的这些,萧楚月如何想不到呢?
那年冬天,可真是冷啊。
人冷,心更冷。
萧楚月捧着管家倒得那杯热茶,喃喃自语,“哥哥,你可千万多穿点衣服啊。”
“公主,别看太久雪景了。要不然眼睛受不住。”
“知道啦。”萧楚月收起担忧,回头对关心自己的徐伯舒眉一笑。
有时候,徐伯竟然从现在的荣安公主身上看到了萧楚河的模样。
另一边,萧瑟又找到了一处百晓堂地点。
但里面的铁面官却告诉他,百晓堂堂主姬若风未有消息,天启荣安公主性情大变。
“保护好自己。”萧瑟转身对铁面官说,“传给她。”
后面的铁面官抱头嚎叫:“我们百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