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闲闲道。
“肤浅之人只在意肤浅之貌,然而世间华美从来不在表象,只藏于内心。”
“有些人空有漂亮皮囊却以取笑他人为乐,这样的人与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何区别?”
“你......”曹莹涨红脸,她历来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可对着一脸“来呀,我奉陪到底”的苏绾,就显得气弱了。
曹莹又羞又怒,憋了半天决定还是避其锋芒,便跺脚冷哼一声,带着同伴离去。
等她们一走,曹慧冷漠问:“你为何帮我?”
“谁帮你了?”苏绾说:“我心情好,想找人练练嘴皮子而已。”
“......”
并非苏绾同情曹慧,大概......可能......多多少少受陆安荀影响,见不得这种抱团欺负人的事。
苏绾也不想跟曹慧多说什么,转身就打算走。
“喂,苏四。”曹慧喊住她。
“还有事?”
曹慧道:“你既帮了我,我也投桃报李告诉你个秘密。”
苏绾八卦之心一起,忙问:“什么秘密?”
曹慧走过来,低声说:“我知道陆公子想入翰林院,可枢密院季大人看中了杜公子的实力想招他做女婿,并力保他入翰林院。”
“哪个杜公子?”
“当然是跟陆状元交好的那位,好像叫杜文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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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苏绾若有所思。
达官贵人们招女婿一为家族引进优质人才,二为壮大政治势力。新科进士们便是最好的人选。
没想到季家居然想拉拢杜文卿,不过横看竖看杜文卿确实优秀,虽没得三甲,却也在前十。寒门出身,背景简单,前途无量也最好掌控。
可这事,陆安荀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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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杜文卿回到客栈,就见着个人坐在堂内。
他上前行了一礼:“陈大人。”
陈大人乃礼部官员,负责这批进士的食宿安排,同时也是季大人派来的说客。
“杜公子,”陈大人不慌不忙道:“此前与你说的事,考虑得如何?”
杜文卿摇头:“陈大人,在下已经说过了,在下无福消受。”
陈大人道:“时日已不多,京中职缺该安排的已安排了,余下的,要么登天要么就是被人挑剩的。你的职缺迟迟未安排下来,就不想知道为何?”
杜文卿心头一跳,眸子闪过一丝怒意:“莫非季大人......”
陈大人笑得意味深长:“季大人抬举你,想举荐你进翰林院。若你愿意,皆大欢喜,若你不愿,恐怕就爱莫能助了。”
杜文卿面色一沉。
陈大人又道:“恕陈某不能理解,季大人位高权重,且季小姐才貌双全,杜公子为何不愿?”
“我听闻杜公子跟陆状元私交甚笃,可若因为几分交情就拱手将前途让人未免太蠢。翰林院不是他陆安荀的,人人皆可得,若因你被点翰林他陆安荀与你绝交,如此看来,这样的人杜公子不交也罢。我说得可有理?”
“你先别忙拒绝。”陈大人打住杜文卿,说:“你且扪心自问,读书这些年为的是什么?杜公子自小离乡四处求学,十年寒窗,抱负当前何不珍惜?”
“再有,”陈大人继续道:“你老母亲耗尽家财供你读书,对你期望甚高。如今大好前程唾手可得,若就此放弃岂不辜负你母亲一片苦心?况且,季大人说了,若杜公子愿意,他可奉上京城宅子一处。杜公子不仅可在京为官,还能接老母亲过来享福,何乐而不为?”
杜文卿沉默。
能入翰林院是每个学子的梦想,他当然也想。可他清楚自己跟陆安荀比起来差了些资格,若同意季家条件,他对不起陆安荀。
而且......还有个原因。
“杜公子......”见他沉吟,陈大人追问:“意下如何?”
杜文卿后退一步,作揖:“还请陈大人转述,在下多谢季大人赏识,只可惜杜某心有所属,不愿娶季小姐。”
“你——”
陈大人劝了半天,杜文卿油盐不进,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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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距离苏泠与杨家公子成亲不到一个月时,突然发生了件大事。
杨家退婚了。
此事令众人惊讶,好端端地为何退婚了?
柴氏因为这事气得半死,连杨家带来的赔礼也毫不留情面地扔出门。
没两日,柴氏又病了,苏老爹喝了几杯酒,嚷着要去找杨家算账。
“他杨家是什么东西!当初巴巴求娶,如今居然敢这般羞辱我女儿,就算拼尽家财我也要将杨家告进牢中。”
然而还未等他去告,次日雨夜,杨公子低调地上门了。他跪在书房哭了许久,也不知跟苏老爹说了什么,待再出门时,苏老爹反而安抚他:“贤侄,此事并非你之过,是他欺人太甚!”
他?
哪个他?
苏绾和大姐二姐皆一头雾水,可其中内情无论如何问,柴氏和苏老爹都不肯说。
“三姐姐你知道对吗?”忍了忍,苏绾决定去问关在房中一言不发的苏泠。
杨家退亲的这两日,苏泠面色憔悴。但苏绾清楚,她面色憔悴不是因为杨家退亲,而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人一直神神秘秘,柴氏和苏老爹不肯说,苏泠也紧咬牙关不透露,想来那人身份不简单。
但再如何不简单,以权欺压至此,苏绾就恨不得将他揪出来痛打一顿。
“小妹你别问了,我就知道会如此。以他的性子,又岂会甘心看我嫁他人。”
“可他凭什么呢!”苏泠忽然捂脸哭起来:“他自己娇妻美妾在怀,凭什么还要干涉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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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近日跟撞了邪似的,事情一桩接一桩,没一件好的。
这是柴氏原话,苏绾听了,也叹气。
“这都什么事啊。”她躺在摇椅上,以帕遮面,挡住刺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