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沅芷登时瞪大了眼,周旭手中的玉如意她怎么会不认得。
夏沅芷也不是愚笨之人,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一步装作无辜地问道:
“父皇,这是儿臣的玉如意,还是父皇亲自送给女儿的,怎么会在这里?”
天乘帝看着夏沅芷迷惑的神色,方才那一瞬间的怀疑微微动摇,这丫头平日里虽骄横了些,但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
一旁的淑贵妃却是微微蹙了蹙眉,略一思忖就冒出了一手心的汗。之前夏沅芷坚持要去溢香园她就觉得奇怪,如今听到玉如意与刺客之事更是猜了个七七八八,此事多半是夏沅芷的手笔。
夏韫挑挑眉,绕有兴致地看着夏沅芷,悠悠开口道:
“父皇,那人也不一定是刺客呢~”
夏韫撇撇嘴,似有些生气。
“哪有刺客在房内放那种熏香的呢?若是只有儿臣和阿叶,那儿臣就是做出如何荒唐的事儿来,好歹也是自己的媳妇儿,但十六妹妹可是也在呢,万一阿叶没忍住,儿臣岂不是被人戴绿帽子?那或者儿臣没忍住……”
夏韫顿了顿,带着些小得意地补充道:“也幸好啊,儿臣之前出入风月场所多些,平日里备着些平心静气丸。”
天乘帝听到前半句没太明白这种熏香是何种熏香,待听到后半句却是登时黑了脸。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迷情香,能做出什么事儿?
一众大臣纷纷低下头去,这宫里的龌龊事儿也都不是没听过,对夏韫所说的药丸也是心知肚明,一个个脸色精彩纷呈。
夏沅宛适时哭了起来。
“父皇,儿臣亲眼所见叶将军和那人打斗,刺伤了对方的胳膊,那胳膊上头有一只骷髅。叶将军不敌,也不知怎地就晕了过去,那人还说什么南疆,求父皇明察!”夏沅宛说着泣不成声。
王美人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入宫多年,不争不抢,而她的一切都起于天乘帝的一场酒醉。
她明明知道天乘帝将她认成了别人,也从未有过怨言。但此刻听到女儿如此说,即使她再好的脾气,也开始后怕起来。
“陛下,宛儿平日里谨言慎行,从未有过逾矩之举,更不曾得罪过任何人,为何,为何一定要如此迫害于她。”
女子的清白无异于性命,还有这南疆怎么也掺合进来了?天乘帝眉头皱成了川字,伴随着太阳穴隐隐发胀。
天骷,之前吴氏灭门就是天骷所为。他虽然不忍心打破如今的朝局,但对蓝冲以及贤王私下里和天骷的合作也不是没有耳闻。
如今又听到这个势力,心中不满更多了几分。而在现场偏偏出现的是十五的玉如意。十五,贤王,天骷,南疆……这让天乘帝的疑心再次升腾了起来。
若真是那个号称即使天子也能斩于刀下的天骷所为,如今天骷又进入了这皇宫之中,那若是要对付他……
天乘帝看向夏沅芷的神色不由多了分探究。
夏沅芷自然不清楚天乘帝心中所想,但淑贵人却是捏了把汗。
“陛下,此事蹊跷,现场出现了芷儿的东西,宛儿也差点儿出事,定然是有人从中做梗,想要陷害芷儿并加害宛儿,芷儿和宛儿都是陛下的公主,万望陛下明察。”
淑贵人这招以退为进,将夏沅芷摘了出来。但她心里却清楚,天乘帝也不是好糊弄。
天乘帝生性多疑,目光沉沉地看向夏沅芷。
“芷儿你为何会在那个时辰进入溢香园?”
“皇帝,芷儿是为哀家准备了礼物,这才要过去,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太后突然开口说道。
夏沅芷闻言,赶紧附和道。
“是啊,父皇,儿臣为祖母准备了一场戏,正好溢香园有个戏台子,这才想着过去。”
戏台子,可最近的戏台子不应在偏殿吗?
天乘帝对夏沅芷的怀疑更甚了几分。溢香园前脚刚发生了刺客,夏沅芷就引了人过去,若不是叶凌凤武功高强,说不定太后看到的就是……兄妹□□,这皇家的颜面何存?
天乘帝脸色更加黑沉了几分,刚想继续发问,突然有一名御林军走了进来。
“回禀陛下,卑职在王美人处发现了这个。”
天乘帝将一个布包打开来,露出里面一个巫蛊木头人来,上头明明白白刻着一个生辰八字。
天乘帝气急攻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多亏了常喜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
天乘帝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堪堪缓过气来,他盯着地上跪着的王美人,冷哼一声。
“王美人,好大的胆子,此物可是你的?”
王美人看着天乘帝丢下来的娃娃,脸色煞白。
“陛下,臣妾冤枉。”
夏沅宛也有些震惊,猛然看向夏沅芷,对方先是一愣,随后得意地笑了笑。她心下顿时一阵不忿,果然,她办砸了对方的事,来了报复。
夏沅宛一时悲从中来,若不是她听了夏韫的话,也不至于如此连累自己的母亲。
“父皇,不是母妃,母妃冤枉。”
天乘帝捏了捏眉心,“冤枉?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告诉孤冤枉?”
今日这寿宴还真是热闹得紧,两个儿子丢人现眼也就罢了,后宫之人竟还要暗害于他。
天乘帝从未有过如此糟心之时,指着王美人,怒道:“谋害天子者,当以死罪。”
夏韫听到这句话,勾了勾唇。如今戏也看够了,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不是查刺客的吗?怎么还出来木头人了?”夏韫状似无意地咕哝道。
“父皇,儿臣看这块布不错,既然要抄了王美人的寝宫,不如交给儿臣,儿臣正好用这烟罗纱为阿叶制一套衣衫。”
夏韫此话一出,淑贵妃顿时一个机灵。
烟罗纱极为珍贵,皇宫之中也只有她和皇后才有,而她的送给了夏沅芷。淑贵妃看着夏沅芷得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的目光,突然就有些后怕起来。
天乘帝也被夏韫此言拉回了神志,天乘帝打量着穿着朴素的王美人一眼,这女人位份不高,又是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