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凤守在安府一间柴房之外,眼看着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她有些焦急地敲了敲门,催促道:“你好了没?有人来了!”
她有突然有点后悔,天知道她方才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对方来安府这柴房之中梳妆打扮,约莫是那人凑近耳边呼出的那一丝丝的热气,让她无端就恍惚了一瞬。
下一刻她就被拉到了安府这小小柴房之中,鉴于叶凌凤实在对扮鬼这一事不甚精通,夏韫只得将之前买的无数□□妆面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叶凌凤感觉这安府着实不算什么安全之地,趁着对方装扮的时间走出了柴房,揽起了为对方把风的差事。
安府的柴房在西南角处,柴房的大门正好可以看见周围的动静,但周围空荡荡的,实在也没什么隐匿的地方。
她话音刚落,门突然从里头打开,露出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叶凌凤一瞬间竟有些心悸。
之前夏韫不是没给她画过妆面,她当时只感叹这人一手妆造本事着实不俗,今日才发现,这死人妆面这人也擅长得紧。
若不是她早已知道里头出来的是谁,说不定这会儿还真当那安国忠诈尸了。
“走。”
叶凌凤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夏韫牵住,两人一跃跳上房顶。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身长七尺的青衫男子走到了门边。之前离得远,叶凌凤慌乱之间只当是安府的下人,如今看见来人,心中倒不由有些诧异。
这人挺熟,叶凌凤还记得对方当时有条不紊地汇报案情的样子。
只是这文野怎么会出现在安府?
叶凌凤刚想问,就发现夏韫正津津有味地打量着柴房内的一切。
叶凌凤不好出声,只得也朝房内看去。也不知文野触动了什么机关,墙壁之上出现一个暗格,然后他鬼鬼祟祟地从怀里取出一些文书,放进了暗格,将暗格隐匿了回去,这才急匆匆离开。
叶凌凤看了看消失了身影的文野,又看了看惨不忍睹的夏韫,若有所思道:“王爷,今日为何非要来这小小的柴房?难不成是知道了文野会来藏东西?”
夏韫眨眨眼,“原来我在阿叶心中竟是如此英明睿智之人啊~”
叶凌凤挑挑眉,对方一直装疯卖傻,即使有时看起来精明无比,还是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罢了,不管王爷是有意为之,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次说不定会有大收获。”
叶凌凤说完也不在意夏韫的回答了,推开柴房的门走到文野之前的位置上,抬起手摸了摸下巴,仔细察看了下周围,又在几块砖块上敲了敲,果然有一块是中空的。
她稍一用力,将砖块拿了下来,里头露出一个小盒子。
叶凌凤打开来,里头躺着一沓信封,信封下还有一本账本,比之前张氏给的那本还要厚上几分。
叶凌凤粗略看了看,上头清楚明白的记录了江南盐仓的进出口情况,以及钱款去向。
至于有没有猫腻,叶凌凤不懂,但这本之上的名字可就不止沈卫平了,江南不少官员可都是赫赫在列,当然也包括安国忠。
她看了几眼将账本交给了夏韫,而后又将信封拿了出来,全都是安国忠和龚王是私信。其中包括逢年过节的问候书信,还包括对方请龚王帮助的一些小事。
叶凌凤冷哼一声,这大夏还真是烂到骨子里了,京都的卖官鬻爵不过是冰山一角,这江南才真是虎狼之窝。
“有什么线索吗?”
叶凌凤语气带着丝丝怒意,夏韫幽幽地叹了口气。
“阿叶,这账本了不得啊,怪不得城外百姓的盐价居高不下,这大夏的盐可是大半都流露到了北戎,南疆,蛮夷之中啊。”
叶凌凤微微蹙眉,这若是做实了,这江南怕是要变天了。
叶凌凤刚想将证据塞进怀里,被夏韫阻止了,“阿叶,证据么,当然要光明正大的取证才行嘛~”
叶凌凤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将账本和书信放回了原位,将青砖盖上。一转头就看见夏韫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那画的鲜红的唇更是撇到了耳后根去了,她不由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阿叶,你真厉害,连书信的顺序都记得。”
叶凌凤无语,她不想再看见对方这骇人的笑容了,摇摇头,无奈道:“王爷,今日还有正事。”
夏韫不置可否,将怀里的包袱给了叶凌凤。叶凌凤从中取出一条绳子,绑在了对方的后腰之上,轻轻一提,就将人提了起来,在黑夜里,一个惨白惨白的影子如同鬼魅般飘向了张氏的房前。
房内,张氏正抱着文野,一脸担忧。
“那叶凌锋和康乐王真的不会发现吗?我之前那样说对方真的会信吗?”
“阿玉,你放心,我都已经收拾好,至于那沈卫平,”说着他冷哼一声,“若不是他,咱俩也不至于分开,再者说,这安国忠也确实是对方所害,咱们不过是给那老匹夫一个公道罢了。”
“可是……”
“阿玉,不要担心。”
张氏将将放下心来,不经意瞥到窗口飘过的红白相间的身影,顿时惊呼出声。
“鬼,鬼啊!”
文野一愣,朝着张氏所指的地方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见,他刚想安慰几句,只听张氏再次惊呼出声,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飘过的影子。
“门,门口……”
文野再次看去,还是一无所有,张氏一连几次惊呼,文野都一一查探了,什么都没发现,不由失去了耐心。
“阿玉!你看着我,哪有什么鬼,定时你近日太过劳累所致,好了,先进去休息吧。”
张氏战战兢兢地被文野扶进了内室。
叶凌凤和夏韫无聊地听着里头两人亲亲我我地谈话,过了好半晌,文野才从房内退了出来。
文野一走,夏韫再次忙活起来。
“娘子~娘子……”
叶凌凤听着夏韫那颤颤巍巍的声音,没来由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凌凤顺势抬手一个掌风过去将窗子拍了开来,院外两人早已布置好的冰块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