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婚服,是否有失体统……”
林掌柜早已出去了,一旁的伙计闻言,低声道,“嫁衣嘛,形制样式都差不多,而且左右只穿一天,你闭紧嘴巴,哪里有那么巧就叫温秀才知道了,再说了,咱老板想拍苏家的马屁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给他机会了岂能放过?”
天色还早,连理又去买了些牙粉、浴粉之类的梳洗用品和用具后,迎着夕阳往连家村去。
连理的早出晚归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她有个秀才未婚夫,族长对她印象极好护着她,村里没什么人敢说她闲话。
连家村内有一片大空地,因着有一方石雕的磨盘,这地儿得名“大磨盘”,村人多来这里处理高粱、玉米等作物,无事的村妇也会在这里歇脚,做些刺绣摘菜的活计。
几乎每一个从这里经过的人都得被她们上下扫射着,仿佛要硬生生把人皮扒下来,十里八乡的闲话一半从洗衣裳的河边流出去,剩下的一半即是从这儿流出去……
总而言之,这是个即便连理这种经过现代社会信息轰炸的人经过,都难免抵触三分的地方。
今天的人格外多……而且,似乎……都是未嫁女。
村子里的快到嫁龄的姑娘,除非农忙时在村里奔波着帮忙家里,平日里并不多见,今日却好像不约而同全坐在了磨盘旁……衣袖翩翩、轻纱遮面,全然不似农女的装扮,深秋里,连理看着都替他们冷得慌。
见连理过来,原本热闹的欢笑声骤然停了下来,大磨盘瞬间落针可闻。
连理挑挑眉,环视一圈,看到了一个长得还算顺眼起身要走的女子,微微一笑,顺势跟着对方离开了,她得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
身后,几个年轻女子翻了个白眼,七嘴八舌道,“秀儿什么时候跟连理认识了?”
“一个克母,一个克双亲,两个扫把星走一块也正常”,说话女子身着粉衣脸颊圆润,生的也算清秀,偏一双眼睛生的刻薄。
“贞淑?”原先坐在地上的女孩们闻言,不约而同撇撇嘴,转头又亲亲热热的挽着名唤“贞淑”的女孩的胳膊,“你何时来的?”
“我哥哥回来,我自然要出来相迎”,女孩边说着,边不着痕迹的把自己胳膊抽了出来,她身上似乎总带着几分心下无尘的倨傲,说着,又瞧了瞧磨盘旁围着的女孩,眼里的嫌弃快要溢出来。
……这些人都是来“守株待兔”的。
温朝暮生的如仙人一般,又是能说会写的秀才,都是待嫁的女子,谁能不怀几分女儿心思,即便他同连理定亲了,可读书人三妻四妾不也是常有的事吗?
嫁给那样一个玉一般的人,做妾也叫人难免欣喜啊,更何况温朝暮还有那样多的好友,家室出众的不在少数……即便是闭眼捞一个也比世世代代地里刨食儿的强。
连理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她都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她们怎么就不能赌一把了?
各自存着小心思的女孩们有些尴尬地笑笑,强行挽尊,“听说温公子在山中河水里救起了妮子和虎子,村里谁不感激,我们也只是聊表谢意罢了。”
“温公子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嘈杂的磨盘再度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