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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棋步局(2 / 2)

朕所用,不必再大费周章。户部的李钦,和工部的陈咏,两门联姻,私交甚密,早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只刻四副即可。”

林邵白恍然大悟,他拿起兵部的竹简,说道:“那陛下可要先从夏驰大人身上下手?”

宋廷禛眯起了眼,瞳仁里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权衡了许久说道:“只怕要先去宁大人府上走一趟。”

云浑雾浓,碎雪风吹。

南安城接连阴霾密布了好几日,才等到凛冽寒风从北国卷来了这场初雪。

门外传来了几声叩响,将值门小厮从梦中叫醒,睡眼惺忪的刚要去开门,结果一出门便被风吹了一个激灵,回笼睡意全无,还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小厮好不爽快的嘟囔谁家冬日里一大早就来登门拜客。

结果一开门,是两位眼生的公子,衣衫雍华,举止斐然。

因不知是城中哪两位门阀公子哥儿,小厮一改适才的嫌弃,客气问道:“二位公子要找谁?”

“我们要找你家宁大人。”

“二位可有拜帖?”

“没有,只是途径此地,想来府上看望一下宁大人。”打头的那位男子手搓着汤婆子,气定神闲的说道,见小厮为难,不肯放行,于是继而说道:“烦小哥儿去通报一声,就说雍州宋氏,特来拜访。”

小厮半信半疑,但见二人举止投足尽显大家风范,绝非等闲之辈,怕误了主君大事,随即不敢怠慢,连忙应了声朝堂屋通报去了。

不一会,宁镇携了嫡子一路疾走上前迎接,除了丞相,本朝还未曾有过哪位臣工府上有过迎接圣驾的殊荣。见众人欲行稽首,宋廷禛连忙拦住,他含笑说道:“朕微服私访,不宜声张,宁大人不必多礼。”

宋廷禛指尖冰凉,鼻耳通红,说话时寒气缭绕,宁镇怕冻坏了这小主子,不再推诿,连忙将其二人请进了正堂。

宁府堂内,宁镇为宋林二人奉上了珍藏已久的碧螺春茶,又差人添了炉内的金丝碳。

宁景灿上前为其斟茶时,宋廷禛见他毕恭毕敬,眉宇堂堂,赞许道:“宁大人教子有方啊。”

“不敢当不敢当,不知陛下大驾光临,臣唤犬子前来一睹天颜罢了。”宁镇乐呵呵地说道,其实他心中十分珍爱这嫡子,素日里亦花费了不少心思教养,见陛下夸赞,他自是十分乐意的。

“朕今日来是专门向宁大人致谢来了。”宋廷禛放下茶盏,再次动用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他今日非要这刚正不阿的刑部尚书拱手听命不可。

宁镇明白是昨日城郊打压范文桓之事,连连拱手道:“臣只是有问必答,不敢承谢。倒是小林将军昨日那把利刃,真是锐气非凡呢,吓得那范文桓腿都软了!”

“宁大人谬赞了。”林邵白还是一贯的谦逊。

宁范二人失和已久,昨日一事让宁镇看足了范文桓笑话,亦对这多年庸弱怯懦的小主子产生了改观之意。宋廷禛知此时是招揽己用的绝佳时机,他长吁了一声,声音微颤道:“那日在荀府,范贼公然羞辱朕,在场诸位唯有宁公为朕不忿,朕都谨记于心。”

宁镇是个快言快语之人,素来不善伪装。听到宋廷禛所言,心中的惊讶一表无疑,那日他当众叩拜荀柏时明明恭顺得很,宁镇只当他是个不堪大用的弱主,对其大失所望,如今看来他亦是明白范文桓是刻意羞辱于他的,当日不过是形势所迫,顿时心中舒展了许多。

“那厮不过是见陛下尚且年幼,还未亲政,又知丞相辅政有功,便削尖了脑袋要奉承讨好,这种薄情寡恩的小人,臣耻于与之为伍!”

“朕草茅之君,纵然再过十载,怕也还是个年幼稚子。”宋廷禛苦笑道。

宁镇听闻此话颇有深意,明里鞭笞范文桓是个无君无礼之徒,实则却暗讽荀柏权高胁主,正不知如何答话,身旁的宁景灿却自告奋勇,只见他朝着宋廷禛规矩作揖行礼,说道:“陛下有所不知,父亲常在家中教训子侄,大丈夫应当忠君爱国,纵然朝堂风起云涌,做个纯臣,才是正道。”

“知朕心者,唯宁公矣。”

“宁大人高风亮节,晚辈受教。”

宁镇见这君臣二人如此抬举,对今日圣驾至此的缘由已然分明。他其实早已对这君臣倒置的朝堂怪象心生不满,这么多年过去,东齐也因此在九州闹了不少笑话。只是荀柏权势滔天,小国主更看起来像个胸无大志的懦夫,他宁镇纵然愿做纯臣,也实在不敢拿家中几十口老小作赌,去求一个政通人和。

但经这两日之事,宋廷禛并未如他往日表现的那般差劲,反而聪慧明智得很,这让宁镇那颗燃燃灼烧的赤子心,更加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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