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贴身护卫兰钦几乎是同时落地时,东方既白心中暗忖,她的修为又提升了不少。
兰钦是城主救下的,脾性犟得很,非要跟在城主身边报答,便一直生活在清溪城,待东方既白也如同对待城主一般,是可以豁出命相护的。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东方既白也早就把兰钦当亲姐妹看待,带着她走入修仙的世界,没想到她也是个颇有天赋的。
屋子里弥漫的药味更为浓重,一股郁气挥散不去,侍从们忙碌的身影来来去去,见了东方既白不禁将头低下去。
“少城主,我已用术法护住城主的心脉,稳住她的气息,只是情况仍不容乐观……”兰钦面色凝重道。
东方既白知道她已经尽力,微微颔首。
绕到城主病榻前,医师无奈叹气,连连摇头,东方既白内心清楚母亲身上的异处,基本上和邪祟之物脱不了关系,是寻常人无法治愈的。
目送医师收起药箱离去,她轻轻坐在床榻边。
城主因病情加重,连撑起眼皮都费力,气若游丝地握住她的手,竟已是浑身冰凉。
“不必再忙活了,我自己的状况我很清楚,不如和我多说些话……”
“千万别说丧气话,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东方既白最怕亲人说这些话,生怕不好的事下一秒就应验。
城主令众人退下,兰钦在门口守着。
“从今往后,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了,既然是清溪城未来的城主,就要担负起应尽的责任,城中居民的休养生息是重中之重……”
这种交代后事般的情形让东方既白的眼皮突突直跳。
城主嘱咐了许多事,又说了很多话,大到料理清溪城,小到日常起居,等到回过神来,已过半晌。
说完这么多话,城主也疲了,缓缓躺下歇息,东方既白便施法让她暂时沉睡,安心睡个好觉。
走到门口,她叮嘱兰钦千万看好母亲,便直奔城外某个方向而去。
她心中坚定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找到帮手,眼下自己的能力连母亲的症状都看不出来,不能坐以待毙,用什么办法也要让高手出手,先让母亲安稳再说。
到达先前的会面地,一如往常的寂静。
虽然心里不抱希望,早就做好了见不到人的准备,可她还是很失落。
“师……”一个字刚吐出口,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止住。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凭空现身,一把白胡子垂在胸前,正是东方既白的师父,渔溪散人。
“师父,我母亲邪祟缠身,病入膏肓,徒儿修为尚浅无能为力,只能请求师父相救……请您无论如何救救我母亲,我感激不尽,毕生竭尽所能报答!”东方既白担心师父来去匆匆,下一秒又失联,迅速将情况说出来。
渔溪散人云淡风轻地摸了摸白胡子:“徒儿莫慌,你如此心系亲人,为师很是欣慰,有为师在,大可以不必惊慌……先让为师看看你修为长进如何?”
随即双指并拢,点在她眉心五指前的距离,不消片刻,他先是感到惊讶,而后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正在东方既白疑惑不已时,渔溪散人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异常只是她看错了。
“给为师带路吧,没想到头一次去门徒家中,竟是此等情况下。”
事态紧急,东方既白一心挂念着母亲的情况,也没空思考旁的,施法向清溪城而去。
可在前头带路时,她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径直回到城主房前,她推门而入,城主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兰钦正在一旁守候,眉头紧锁。
“这是我师父,渔溪散人,我请他来救救母亲。”东方既白简单和她解释。
见了城主,渔溪散人便也皱起眉头,视线锁在城主身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见此,东方既白担忧病情严重,但还未出口询问,渔溪散人便让她们站到一边,而后动手施展法术。
只见一道光芒聚集在渔溪散人双手,被他推向城主,那光芒完全罩住她。
片刻后,她开始痛苦挣扎起来,东方既白几欲上前,又怕打断施法导致误事,只得忍住。
渐渐的,一团乌青浓烟从城主体内被逼出来,渔溪散人趁机收掌,将浓烟抓住,聚在掌心,最终将其销毁,烟消云散。
城主果然恢复正常,脸色也好了许多,东方既白跟着心里松了一口气,忙道谢:“多谢师父,徒儿无以为报……”
渔溪散人摆摆手:“先别急着谢过为师,具体如何,还需待到令堂醒来。”
她命人看茶招待,渔溪散人却笑笑道:“为师已然过了需进食的境界,徒儿不必费心。”
她不再强求。
不多时,城主渐渐清醒,东方既白和兰钦同时上前去。
“母亲,你怎么样了?”她紧张地出声。
城主却眼神涣散,无法聚焦,眼珠子滚来滚去,找不到一个落脚点,她伸出双手胡乱地抓着,被东方既白和兰钦握住。
“我……看不见……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二人怔住,渔溪散人也站在一旁,神色严肃,有些费解。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莫慌,待为师仔细查看。”
渔溪散人安抚着,对城主施展法术,须臾之间便收回手,叹道:“令堂强撑病体已久,被邪气侵蚀,身子还能保住,却是失明了。”
“有没有办法可以救救母亲?”东方既白知道,以渔溪散人的境界,肯定有办法,“母亲的身子不能再承受折腾了,我只想她好好活着,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尝试的,只求师父指条明路。”
“既然徒儿坚持,心性坚定,善念如此,为师也不能袖手旁观。”渔溪散人道,“只是为师要事在身,无法亲自帮你,所以,还需你坚定想法,无畏,知进退,修行之路艰辛,但要以性命为首。”
东方既白直视面前的老者:“我会的。”
“为师也不想你涉险……也罢。”渔溪散人摇摇头,“有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