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女生给她开了门,问她有什么事。
她生得白皙漂亮,一双眼睛像月光下的湖,连说话都温声细语的。
“雕塑艺术?叫什么名字?”
姜褚说她不知道,秦牧雨想了想没多问就跟着她去了操场。
操场上很热闹,中心的舞台亮着,姜褚朝她指了指雕塑艺术社的位置。
她自己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看着还在忙活的程司芮。沈岂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她身边给她递撕成一条一条的双面胶,两人有说有笑。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张宗凛。
她接起电话:“喂?张宗凛。”
“你在哪?”“操场。”
“有没有人找过你?一个男的,左手捆着绷带。”张宗凛说得有些着急。
男的,捆着绷带。
她想起那个让她帮忙的男生。他拿不稳资料的那只手隐藏在长袖底下,难道是因为捆了绷带吗?
她正想回答,操场的灯突然黑了。
一片喧哗,舞台的灯光却依旧亮着,有人在所有人眼前走上了舞台。
是林穹。
程司芮和沈岂也站在人群中,看到林穹的目光投向他的那一刻,手里的宣传单被她抓出了褶皱。
“沈岂,我们走吧。”她想带着沈岂离开,可她拉不动沈岂,反而被他攥住胳膊留在原地。
林穹拿起话筒说道:“我喜欢你。”
一束灯光突然亮起,投射向人群的某处。
程司芮闭上眼,林穹,你这个麻烦精。
可过了半晌眼睛也没有感受到刺激的光线,直到她的手被沈岂捏了捏,她才睁开眼顺着灯光去看。
灯光中女孩笑靥如花,她羞涩地接过别人递到手上的话筒。
“我答应你了。”她轻声回答。
她想起了这张可憎的脸,发黑如夜,面白如雪,她永远优雅地谢幕,站在舞台上迎接如雷的掌声。
程司芮给她画过一幅画,画的名字叫《舞者》,这是她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这场属于沈岂、林穹和她的故事里,这个女孩也是该拥有姓名的那一个。
毕业后那场滂沱的大雨,林穹究竟为什么没有来,王宁捂着不肯说。但她知道那天去酒吧的人里,有一个叫秦牧雨的女孩。
她来到南江的这些年听说过这个女孩很多次,却从来没见过她。
她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伦敦某个剧院的舞台上。坐在第一排角落里的人,她看一眼就知道是林穹。
那场舞台剧她没看到最后就回了小洋房,沈岂给她开门的时候她第一次亲了他。
然后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傻子。
台上的林穹僵在那里,大屏幕不知何时开始播放视频。
“我在一中等你。”“知道了。”
他疯了似的冲下来去找机器上的电源线,一根一根地拔,视频却一秒一秒地播下去。
女孩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视频上,镜头聚焦的那个瞬间,他用力地扯下最后一根线,屏幕终于黑了。
是了。
眼前这场熟悉的表白原本的主角应该是她才对,连视频都一模一样。
可那是大四快毕业时的事情,现在他们才刚开学。该庆幸还是恐慌呢?
程司芮抬头去看身边的沈岂,沈岂只是眨眨眼问她有没有饿,要不要一起去北门吃点宵夜。
“林穹你小子也太怂了,都表白了还怕视频啊。”
“怂包!”“没出息啊。”
所有人都在当林穹是不好意思,可他满头冷汗地瘫坐在原地。哪怕再多放一秒,他们都知道今晚的那束光压根就不该打在秦牧雨的身上。
他站起身手发抖地扶在音响上,他往后看,程司芮站的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秦牧雨走到他身边,温声问道:“林穹,视频里的女孩子是谁?”
*
姜褚懵了,林穹和那个被自己临时叫去的女孩子表白了。
“姜褚!”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转身撞到一个宽厚的胸膛,张宗凛呼吸急促地抱住了她,他放开她仔细地打量,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她的脸颊有些红,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的,“你,你怎么了?”
张宗凛的嘴唇干裂到起皮,脸上有擦伤,连眼睛都红得吓人,像是逃难回来的。
“我没事,”他环顾四周,握住姜褚的手臂,“回家。”
姜褚干预了程司芮的重生,秦牧雨本不应该出现在操场。
张宗凛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脸,水壶的茶都要被他喝完了。
姜褚一脸做错事的样子,畏畏缩缩地不敢说话。
“不怪你,”他说道,“监视人是故事里的路人,根本不会得到任何人的请求,是我忘了提醒你提防。”
姜褚想问那个求助她的人是谁。
可张宗凛又继续说下去,“本来今天第一场矛盾该如期爆发,但被人动了手脚。”
“那林穹和秦牧雨……”
“国家剧院首席芭蕾舞蹈家——秦牧雨,从小参加各类国际大赛,扬名在外。她二十八岁那年嫁给了雕刻艺术家林穹,媒体访谈中秦牧雨告诉记者,林穹是她年少时的爱人,他们相爱直到结婚。”
“我没听明白。”林穹年少时的爱人,怎么会是秦牧雨?
“每个人都有关于真相的一套说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真假。”
那场滂沱大雨中的失约,是有意还是无意;年少时的爱恋有多少是真心实意。
是谁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