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能被卖给千岁寨的大当家。
花矜禾暗自哂笑,摸着发丝干得差不多了,起身,主动朝床榻走去。
她依旧没说话,只乖巧地端坐着。身为世家女,花矜禾的礼仪当然没有丝毫错处,且做起来皆是赏心悦目,仅仅是从梳妆台整理到坐上床榻的几步之间,都别有一番难说的韵味。
旁边的秦朔看似专心看书,实则从花矜禾出来时就一直暗中关注着她。
他将她那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底,心口一紧,有种莫名的感觉翻涌着,竟是叫他想再去侧间洗漱一番。
花矜禾安静等着,等到困意袭来也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
她心底思量着所知晓的关于千岁寨大当家的行事作风,忖度着抿了抿唇瓣,主动开口道:“是不是该就寝了……夫君?”
秦朔应声,合上手中书本,灭了旁边烛灯。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床边的龙凤花烛。
灯下看美人,娇羞千般风情万种,让秦朔发现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再次袭来,专攻下腹。
见他站在那里不语,花矜禾攥了攥掌心,站起身。她站在脚踏上,发现自己竟然只到他鼻唇的位置。
花矜禾试探地伸出手,落在了对方腰间系带:“我……我帮夫君宽衣罢。”
因着她站起,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秦朔甚至都能嗅到似有似无的女儿家幽香。他下颌紧绷,面色不自觉地肃起,喉结滚出来一声低低的“好”。
于是灯火跃动,壁上点影,衣衫落春满帐。
——
翌日。
花矜禾一睁眼,发现天光已然大亮,她身旁没了别人。
身体渐渐苏醒,昨夜的痛感还残留着,甚至又泛起淡淡的酸来。
这感受太过难言,花矜禾暗骂一声罪魁祸首,就听见敲门声响起,扣了三四下,然后是一句音量适宜、并不会吵到睡梦中人的问话:“夫人起了吗?”
花矜禾回道:“起了!”
随后便有人推门而入,是个丫鬟打扮的小丫头,看起来年岁不大,圆脸很是讨喜。她作了个不伦不类的揖,笑道:“夫人好,我是大当家派来伺候您的,您叫我浅绿就成。”
花矜禾点点头,她平日里都是享受惯了的,加上身子确实不舒坦,因而没有表露出丝毫不适地由浅绿伺候着穿衣洗漱。
倒是浅绿,一看见花矜禾身上的印子,脸颊瞬间通红。
花矜禾正忖着要不要开口宽慰两句这明显是未出阁的丫头,就听对方说:“夫人,您跟大当家昨天晚上过得很畅快吧?”
花矜禾:“……?”
宽慰的话噎在嗓子眼,对上浅绿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时间,羞赧的人竟然变成了她自己。
然而浅绿并不是最后一个。
花矜禾出了门,外头有好几个杂役装扮的人在打扫,跟她打完招呼之后不经意地投过视线;若是她装作没看见还好,一旦做出什么回应,对方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问她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满不满意他们大当家。
花矜禾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是民风淳朴,不要太在意。
她心底这样安慰自己,简单转了一圈认识认识之后,果断选择回了房间。
问就是到了午膳时间!
花矜禾回房间坐下不久,就等来了惹她被打趣的人。
他手里拎着食盒,装的是三菜一汤的家常菜式。
“午膳。”秦朔言简意赅。
他们这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是秦朔本就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加上跟花矜禾相对而坐,他总有种奇怪的局促感,让他恨不得立刻用完膳出门去。
花矜禾却是习惯了这种气氛,十分自然。
一直到用完膳,秦朔才找回几分自在来,他开口:“往日里我们都是独自用膳,偶尔大家也会在外间的院子里聚聚……你既然嫁与我,那便是千岁寨大当家的夫人,平日里若是有谁做出让你不舒服的举动,不用顾忌,直接驳斥就好。”
花矜禾点头,却没打算真的这样做。
秦朔继续说道:“老二老三是姊弟,我的养母就是他们的亲生母亲,以后你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来看就好。”
二当家叫周文月,三当家叫周武行,两人是龙凤胎,比秦朔小个几岁,倒是跟花矜禾年岁相仿。
花矜禾回想了一下,昨日起哄声音最大那位,好像就是周武行;另外一个她却什么印象:“今日我出去走了一圈,没见到二当家。”
“养母娘家出了点事,不算麻烦,文月回去处理了。算着时间已近两旬,料想不日之后她就会回来。”
说话间,秦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花矜禾身上。
只是等她的目光回看来,他总会不受控制地将视线微微挪开,总之就是避开对视。
花矜禾当然感觉到了,心下有些诧异他的举动。然而几个来回下来,倒是情绪松散许多:她被那么多人打趣倒还没有什么反应,他这个大男人倒是先眼神闪躲起来了。
又听秦朔说道:“等下我要去县脚的酒馆子转转,你……要去么?”
花矜禾微微一怔,旋即心绪下沉。
刚刚还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接着竟然就这样了。
新婚第二天、开口去酒馆子实际上不知道干什么事,这种男人竟然是她的夫君??
心中郁气翻腾上涌,竟是直抵眼眶,化成泪珠沁了出来。
没听到花矜禾回话的秦朔终于将目光移回到了她的脸上,瞧见那泪水,眼底先是划过难以置信,紧接着他站起身,抬手就要替对方拭去,手伸到了人家脸侧却是拐了个弯收回来握成拳,抵在了自己唇边。
他轻咳一声:“你这是作甚?”
男人面色肃沉,一双黑眸幽深若潭,瞧着就是不好招惹的样子。
只是微微别开头的花矜禾并没有看到。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流泪了!本来只是三分的气,让这具身体反映出来,竟然展露个十分。
花矜禾拭去泪水:“你既已打定主意去酒馆子,作何还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