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欲炸裂。
喉咙也像是被一只铁掌牢牢攥紧住了,被强行剥夺了呼吸的能力。
这是来自上位者施以的绝对威压,仅仅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便足以轻而易举地掠夺蝼蚁的性命。
柳南和关周皆不可置信地望向顾祁白,眼神惊惧怔忪。
这绝不是一个筑基五阶的修士能够拥有的气场,顾祁白带给他们的压迫感,甚至比他们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所有长老都强!
顾祁白微曲了曲指尖,柳南和关周便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体内五脏六腑都好似在一瞬间移了位。
“喜欢吗?”顾祁白在两人面前半蹲了下来。
他愉悦地轻笑着:“两位师弟不是想要跟我一起练习御气术么?这样应该也算练习了吧。”
柳南目眦欲裂,剧痛与支离破碎的身体令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怎么可能会御...气术?”
传授他们御气术的长老曾说过,御气术是最泛用的术法之一,也可以是最邪门的术法之一。
气存在于天地之间,自然也......存在于人的体内。
当将御气术练习到炉火纯青的程度时,便可直接操纵人体内的气,杀人于无形。
“柳师弟说笑了。”顾祁白偏了偏头,脸上笑意更甚。
他真诚地望着柳南,语气同样颇为诚恳:“我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废物,怎么可能会用御气术呢?”
柳南也不相信他会。
平日里那个卑微低贱、只配给他们当施法的靶子的没人要的废物,怎么可能会是现在在他们眼前的这个人。
不,他们眼前的这个存在,已经不能将其称之为人了,简直就是个疯子,是个怪物!
柳南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得逃。
不然今晚上死在这里的人,只会是他和关周!
顾祁白挑了下眉,悠悠道出柳南心中所想:“柳师弟想走了吗?”
“看师弟好像有些站不稳了,用不用我扶师弟一把?”
高高束起的马尾在风中肆意飞舞着,此时眼含笑意的顾祁白,宛如一只沐浴在月色下的鬼魅。
而正跃动于他指尖的,却是五行之术中攻击性最高的鬼火术。
也是......柳南和关周以前最喜欢找顾祁白陪练的术法之一。
柳南瞪大眼睛,眼底涌出悔恨的血泪,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和关周今晚的结局。
顾祁白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他和关周会死,一定会死在这里。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女声忽地响起,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祁白师兄,你怎么还没有睡呀.....咦?你们是谁?”
来人正是被院落里的动静吵醒了的小龙。
东轩阁平日里清静,她不用戴隔音耳坠也能睡着,所以并没有在睡觉时戴耳坠的习惯。
结果今夜睡到半梦半醒间,小龙便听到了从院落里传来的说话声,于是打算起来看看,没想到正好撞见这一幕。
“你...你是谁?”关周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东轩阁见到第四个人。
小龙看他一眼:“我是住在这儿的弟子啊。”
“弟子?噢对,登仙大会...你是这次登仙大会新来的师妹吧?”
不知是人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还是顾祁白悄然收起了自己施以的骇人威压,关周居然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他没有精力思考小龙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也顾不上小龙会不会在半途被顾祁白杀死,只拼尽全力吼道。
“快,师妹,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传音符,或者现在去最近的蜜幽阁叫人也行。”
俨然已经把小龙视作了来拯救他们性命的活菩萨。
生死关头,关周的神情逐渐变得癫狂起来,眼眶里的血与泪混在一起,一并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这个顾祁白就是个怪物,不能让他再继续留在元仙宗了,绝对不能!”
顾祁白与关周之间的距离,比小龙距关周还要近,自然将关周的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顾祁白神色未变,反而平静异常地站直了身来,眸光淡淡落在小龙姣好的面容上。
跃于他指尖的那缕鬼火,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生了锈的剑。
顾祁白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温温浅浅地微笑着喊小龙“顾师妹”。
月夜下,男人的瞳眸颜色比起以往还要幽深,他一言不发地与小龙对视着,没有人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祁白师兄。”小龙没有搭理关周,她三两步来到顾祁白身前。
先将人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遍,见他身上没有受一点伤,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将目光重新放回到柳南与关周二人脸上,忽然想起了什么。
“祁白师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不是那天赶你去扫落叶的那两个人啊?”
那日她躲在元仙宗门外的大石头后面,虽没有见到柳南和关周的相貌,却也记住了两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顾祁白终于启唇,说出了今晚他与小龙之间的第一句话。
只有清清冷冷的四个字:“是又如何?”
小龙眨眨眼睛,丝毫不在意顾祁白突然变得恶劣起来的态度。
“那祁白师兄这是想杀了他们吗?”
顾祁白缓慢眯起了眼,一字一顿地给出和上句一模一样的回答。
“是又如何?”
这一次,他的语气变得更冷了些,眸底悄然笼上一层意味不明的暗色。
“这样啊。”小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顾祁白手持着的佩剑。
那把剑平日里基本上都被顾祁白别在腰间,从未拿出来使用过,存在感极低。
要不是今晚顾祁白将它从剑鞘里释放了出来,小龙都还不知道,原来这把剑已经生了锈,剑身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