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欠了欠身子,转身欲离开。
“你站住——”高观音喊住了她。不为别的,只因这女子她记得,便是那日房中对自己有敌意的那人。而方才,她也没有眼花,这双杏目充满了鄙视。
“表姐是有事要与茵茵说?”
“小姐,她是老太太娘家的表亲,自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叫裴茵茵。”小巧接收到高观音的疑惑眼神,飞快贴在她耳边解释。
“表妹是否与我有过节?”高观音向来不喜欢夹枪带棒,不如直接问出心中疑问。
裴茵茵也未曾想高观音居然就问了出来,大吃一惊。随后收起表情,冷淡道:“怎会,表姐是什么样的身份,表妹只不过寄人篱下,怎敢与你置气?”
“是吗?”高观音凑近她,闻了闻,小声说,“如果我的鼻子没有问题的话,表妹身上的香气如此熟悉。我曾在含山寺的院子里闻到过,不知表妹是否也习惯上那边去?”
那次去含山寺,高观音便注意到那里有几株玉兰树,散发着清香。回来后,她也问了小巧,才得知蒲州只有含山寺才有玉兰树。
“表姐也忒霸道了些,就不许我去含山寺游玩了?”裴茵茵瞥了一眼,答道。
高观音站直了身子,眯着眼看向她,看得裴茵茵浑身发毛。
“表姐平日里欺负人惯了,是欺负我这个孤女无人可托吗?”裴茵茵气急败坏,咬牙说道。
“我都没说什么,表妹就自己慌了?”高观音看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不由想起一个人来,比起她,这个裴茵茵的手段真不够高明。
“既然表姐无事,就恕我不奉陪了。”裴茵茵丢下这话,转身快步离开,不想撞上了高晟与杜如雪陪着贵客来花园游赏。
“爹爹,娘亲——”高观音走了过去,欠身行礼。
“娇娇,茵茵,过来见过晋王殿下。”高晟笑着为李晔介绍,“这位是我的外甥女,这位是小女。”
今日的李晔不再身着黑衣,反而穿了一身月白锦袍,腰封镶着白色玉石,以玉冠束发。
“这高家娘子的名字,据说还是夫人梦中所得。”李晔看了一眼心虚的高观音,转身却与杜如雪聊了起来。
“哪有殿下说得这么玄乎,就是生这孩子之时,梦到了观音而已。加上这孩子先天不足之症,私心希望借着观音大士来庇佑她长大。”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夫人的苦心,想必是感动了上天,小姐如今已然是亭亭玉立。只愿小姐日后不要辜负夫人,像观音大士那样存善心,多行好事。”
待李晔讲完这番话后,旁人是不知深意,反倒觉得说得好。可听在高观音的耳里,却是时时刻刻提点她,切莫行差踏错。
高观音抬眼与之相对,眼里闪过挑衅之意。心中不满到了极点,做杨仪君时,她处处忍让事事妥协,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凭什么现在不是你李家妇了,还要被你教训,两个字——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