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涯边,芮熙往下看去,烟雾缭绕,看不清楚。犹豫了片刻,芮熙使着轻身术下悬崖,找了半日,终于找到一副枯骨。
芮熙看了半晌,终于在那具枯骨的心口处看到一个白瓷瓶,那是她用灵力做的,不会化去。芮熙小心的掏出瓷瓶,紧紧握在手里,用回溯之法查查枯骨的前生。
她看到那人一次次的摩挲瓷瓶,小心得抚着画卷,还有那滚烫的泪水,刻骨的思念。
她才知晓,就那么短短几日,顾留芳竟对她情根深种,为了她不惜违背师愿,无数次逃跑逃跑只为了与她再见,就连临死前,他竟期盼着来生与她再见。
此番深情让她为之动容,不知何时,她只觉面上湿润,抬手一摸,她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她这是,怎么了?为何觉得心脏有些刺痛,她究竟是怎么了?
“别哭,”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芮熙忽的一惊,不由竖耳倾听,可那声音却再没有响起,芮熙有些失落。
望着那副枯骨良久,芮熙最终素手一挥,枯骨化为齑粉,打开白瓷瓶,齑粉尽入瓷瓶,盖上盖子,芮熙将其放于袖中,而后离开。
后来,她定都长安,蒙着面纱开了一家书阁,名曰:轮回。
也许过了三十年,世事变迁,轮回书阁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有着顾留芳的模样,可他却是一个道士,还有一个坚定成仙的目标。
初见时,芮熙只是微微惊讶,若不是袖中的白瓷瓶不停抖动,她也不会抬头望那一眼,也不会注意那个有着顾留芳面孔的道士。
“姑娘,我们是否见过?”那道士如是说道,恍然不知自己话中的调戏之意。
芮熙并未在意,随口回答:“观主认错人了,今日,乃是初见。”
“是在下失礼了,抱歉,在下告辞。”
“观主慢走。”
初见之后,道士林业平日日做梦,梦到芮熙的面纱外的那双眼,每每醒来,他都要念上几遍清心咒,方才能平静心里的波涛。
这样的反常让他以为芮熙是妖,他对自己说,“我怀疑她是妖,怕他害人,我得去确认确认。”似乎有了理由,也有了勇气,林业平再次走进书阁,这次他没有见到她,据掌柜说,东家有事出趟远门,归期不定。
听到这话,林业平心中满满的失落之感,察觉到自己不对劲,林业平再次念起了清心咒,只是这次,似乎怎么都不管用。
一日,又一日,半年过去,书阁东家终于回来,林业平迫不及待飞奔前往,他,似乎是想见她了。
“观主来的真早,听说你在找我,有事吗?”
“姑娘这般神秘,不知是何方人士?”
“南诏国。”
“南诏,南诏......”脑中似有回忆,仔细再想之时,却忽然散去。
她忽然想问问,“观主,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可否为我解答?”
“姑娘请问。”
“一个前世舍命追随之人,漫漫仙道,不知观主选什么?”
“仙道。”林业平斩钉截铁,其实他也不知为何,冥冥中,有人告诉他,唯有成仙,他才能得偿所愿。只是,他不知道,这个错觉让他再次蹉跎,与她擦肩而过。
“如此,我送道长一件东西,祝观主早登仙位。”罢了,他既想成仙,帮他就是。
芮熙拿出瓷瓶,递给林业平,这瓶上的一缕念魄本就属于他,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姑娘,这是?”
“观主只管收下,我不会害你。”
林业平握着瓷瓶走了,走的心不甘情不愿,可他又没有借口留下,不走又能如何?
过了几日,林业平听说,轮回关了,阁主回了南诏,再不回来。听到这消息,林业平心痛如绞,疼的难以自抑。他忽然很想很想她,想去见她。
林业平退了观主之位,画了一副芮熙的画像,只身前往南诏,他要去找她。
只是凭着一双眼,又有谁能认出,一年、两年,杳无音讯。
后来,南诏打仗,林业平参与征兵,在战场上,他见到了南诏的女将军,是她,他苦苦寻觅了两年的她。
忽然,他看到敌军朝他她射/去冷箭,林业平奋力跃起为她挡下,胸口中箭,他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这时袖间的白瓷瓶滚了出来,发出银光射/进他的脑袋,瓷瓶碎裂,往事一幕幕展现在脑海里,原来,他苦苦寻了这么多年,她就在他身边。
“我又失去了你。”林业平望着她奋力拼杀的背影,死不瞑目。
芮熙如有所感,回头一看,那地上为她挡箭的竟是,林业平,他,又死了。芮熙克制不住的愤怒,抬手间,敌军瞬间化为飞灰,这一战,南诏大捷,芮熙声名大振。
仔细的为他擦干污渍,芮熙望着碎成两半的白瓷瓶发呆,良久,她随手一挥,瓷瓶恢复原样,而林业平尸体,被她化去,装进白瓷瓶中,再次被她放进袖间。
平静了70年后,天下大乱,芮熙作为军医行走于各个战场,路遇一荒村,她听见了一个婴儿的啼哭,一见面,芮熙就认出了他。回忆间,她想起了林业平斩钉截铁的回答:仙道。
于是,她将这孩子送进了蜀山,也许,这回他可以得偿所愿。
蜀山掌门为他取名:长卿。芮熙跟着念了两遍,还挺顺口。为了他不那么多磨难,芮熙带走了锁妖塔里的所有妖怪,替蜀山解决麻烦。至于那团邪气,芮熙掐指一算,那是别人的机缘,她不便插手,所以没动。蜀山掌门似同有所感,故而并未请求。
妖怪化去妖性,定居百花谷,而她顺走的魔剑,诞生了一个姑娘,名龙葵,乃是千年前姜国的公主,为了等她的哥哥,她受尽磨难却始终不肯转世。
芮熙感念,予她功法,悉心教导她,望她得偿所愿,能够早日找到她的哥哥,兄妹团聚。
二十年后,芮熙被龙葵拉着入世,第一站,乃是渝州城,据龙葵掐算,她的哥哥就在渝州城内的某处,她得找到他。
是夜,龙葵非要拉着芮熙出来散步,遇见一个少年和一个姑娘被一群奇怪的人围着,芮熙随手一挥,那群怪人纷纷倒地,